雖然無法觸碰到人甚至沒能在水中掀起一絲波瀾,但虎杖悠仁仍然保持着感官,在秋季臨冬的池水之中彌漫着刺骨的寒意,飛速的帶走了他體表的溫度,他簡直不敢想象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被扔進了這麼冰冷的池水中會有什麼後果。
很快的他便注意到了在水中不斷撲騰的另一個幼小的身影,想去幫忙手卻徒勞的穿過了嬰兒幼小的身體,在夢境中他明明是不需要呼吸的,但看着眼前随着不斷掙紮求生,體表的鮮血慢慢被洗淨流露出嬰兒稚嫩皮膚的脆弱生命,他竟然感覺到了窒息般的痛苦。
“宿傩,宿傩……”在絕境中下意識的喊出了依戀之人的名字,但随後虎杖悠仁便停下了這全然無用的叫喊,他依戀的人就在眼前,但他在他最需要他的時候,卻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着。
宿傩他不會死在這裡的,他可是詛咒之王,曾經最為厭惡排斥的稱呼如今卻成為了虎杖悠仁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雙手揮動着不斷的想要嘗試觸碰,卻一次次的失敗,一次次的從那幼小的身體中穿梭而過,就如同兩條不可交集的平行線。
嬰兒在短暫的胡亂撲騰之後,逐漸掌握了要領,在水中借助着浮力拼盡全力的遊回了水面之上,在溺死之前成功呼吸到了水面上新鮮的空氣。
“呼呼呼……”明明窒息的并不是自己,但虎杖悠仁在跟着嬰兒浮出水面後,才像是終于能呼吸了一般大口的喘着氣。
跟随着嬰兒一起遊回到岸邊,虎杖悠仁圍着濕漉漉的嬰兒直打轉,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
剛剛從生死線中爬回來的嬰兒卻完全不見一絲驚慌,先是抖了抖身上冰冷的池水,然後挪動着身上六條肢體像是一隻小蜘蛛一樣,慢慢的順着男人來時的方向爬了回去。
稚嫩的皮膚被地上尖銳的石子磨出了一道道血痕,但那嬰兒卻是仿若未覺般,别說哭泣或者叫喊了甚至連爬行的動作都十分的輕微,在朦胧的夜色籠罩之下,完美的融入了黑暗之中宛如捕食獵物的毒蛛一般,完全隐藏住了自己的身形。
虎杖悠仁跟着嬰兒走出了一段距離之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宿傩好像除了剛出生的時候哭了幾聲之外,無論是被産婆摔在地上還是被扔進了池水之中,都再也沒發出過一聲哭叫。
而且作為才剛出生沒超過半小時的幼嬰這生存能力真不愧對于詛咒之王的名稱,起碼虎杖悠仁在此之前都不知道原來人類的嬰兒能夠強大到這種地步,應該是人類吧?
他這是要回去嗎?虎杖悠仁這麼想的不免生出幾分憂慮,那個男人應該是宿傩血脈意義上的父親,但那種人渣要是再次看見了爬回去的嬰兒,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虎杖悠仁用後腳跟都能想的出來。
但他也無法改變任何事情,隻能跟在小宿傩的身後,嬰兒幼小的身體慢慢的爬行着,就算是再頑強的生命力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也已經極其疲憊了,但他仍然一聲不吭的爬行上數個小時爬回了他一開始的出生地。
當麻木的躺在床上的女人聽到門口出發傳來的吱呀聲時,下意識的偏過頭看去,然後震驚的看到了一個略帶熟悉的小身影出現在了視線範圍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