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孩子伸手想跟往常一樣去拉母親的衣擺,卻被女人躲了過去,女人看着腳邊稚童的眼神極度驚恐,孩子卻感到了熟悉的親切,因為在他剛出生時母親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他的,在他爬回家後也是用這樣的眼神,把他抱進懷裡帶給他食物的。
孩子的臉上戴上了純真的笑意,再次想要去親近自己的母親,這次女人沒有再躲開,任由孩子抱住了自己的小腿。
“怪物,你确實是一個怪物,我為什麼會生出你這樣一個怪物?”
看着腳下孩子仰起的小臉,半邊猙獰的非人面孔,映襯着臉上四肢猩紅的眼睛更加的詭異,純真的笑臉上剛剛飛濺上去的血痕更顯得刺目,女人在此時此刻不得不直面她一直所逃避的現實,她的孩子确實就如同丈夫所說,是一個不祥的禍害天生的妖孽。
但那又如何呢?難道自己吃人的丈夫就不是個怪物了嗎?跟随着一起吃人的自己不也是一個怪物嗎?
幹旱已經持續一年了,自己生産之時所下的傾盆大雨,變成了這一年來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後的一次降雨,或許真的是因為自己生出了妖孽,才導緻之後幹旱不斷吧,家裡的糧已經不多了,丈夫前幾天卻帶了一大塊肉回來,下了鍋女人也分到了那麼一點,那是什麼肉女人心知肚明畢竟她也參與了捕獵的過程,但糧食真的不多了。
女人重新恢複了理智,用鐮刀分割了屍體,把血迹用泥土掩蓋,把屍骨還有老妪連帶的所有衣物放到背簍裡面,讓孩子扔到附近的野獸群裡。
虎杖悠仁的臉色已經徹底木了,他原本還擔心驚恐的女人會排斥宿傩,唯一的親人也會抛棄尚且還年幼的孩子,現在才發現是自己多慮了,看那個熟悉的毀屍滅迹手段,一看就不是第一次那麼幹了,該說不愧是宿傩的母親嗎?
讓孩子帶路,女人來到了一處懸崖口将籃子中的屍骨和衣物全部扔到了野獸群中,然後給孩子換了一處藏身的洞穴,給孩子留了一點肉後,便帶着一籃子的肉回家了。
孩子突然換了出新家,警惕的在洞穴附近巡邏了好幾圈,并且标注下了自己的痕迹,才稍微适應了新家的痕迹。
時光加速,在日升日落的第十三次,虎杖悠仁看到了這件事情的後續,那老妪離開之前身邊是有同伴的,知道她去幹了什麼,在屍骨被意外找到之後,身上鐮刀劃過的痕迹竟沒被野獸徹底破壞掉。
最後不出意外的,吃人的名頭被全部推到了幼童在身上,被發現飼養怪物的女人被裹挾着推上了山頭,隻可惜無論他們怎麼逼迫都無法在兔子洞邊找到已經消失的孩子。
不斷掙紮的女人被毆打了一頓後拖回了家中,又過去了數個月,一直沒有等到母親的孩子私自跑回了母親家中,看到了病卧在草堆上奄奄一息的母親。
女人在看到孩子後,蒼白而麻木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強撐着身體來到床邊,溫柔的撫摸了一下孩子的頭。
“媽媽以後就不能陪你了,咳咳,如果可以以後在食物充足情況下還是不要再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