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聽起來挺高興的。
決定了,就選這個。
晝明燭抱起人頭那麼大的骰子,朝着地面狠狠一砸,骰面旋轉,朝上的那一面最終定于“喜”上。
“技巧不錯。”南雪尋道。
晝明燭踢了一腳骰子:“讓他們樂去吧。”
另一邊,轎廂觸發效果,詩人和沈天石開始捧腹大笑,面對着面笑得像兩個腦殘。
“哈哈哈怎麼回事哈哈哈哈為什麼我哈哈哈哈想笑……”沈天石一邊笑一邊問詩人。
詩人同樣把哈哈哈當标點符号使:“他們投的是哈哈哈喜哈哈哈……”
效果出人意料,但好歹他們沒有性命之憂了。
底下轎廂的人注意到了他倆的異常。
蘇瑣秋望着玻璃窗内牙龈都笑出來的兩個男生,不由一愣:“他倆幹什麼呢?”
女孩擔心刑警會殺了她,謹慎地移開目光,看到那倆傻子也是一愣:“……觸發效果了?”
【喜歡這場浪漫嗎?快拿起地上的骰子,将浪漫傳遞下去吧!】
夢核異種的語調莫名帶着一股幸災樂禍的味道。
限時一分鐘,詩人急忙抱起骰子滾了個字。
雨。
“頂上怎麼滲水了?”女孩愕然。
蘇瑣秋擡起頭,發現水源源不斷地從轎廂頂部滲出,落到座椅上、她們頭頂還有鞋邊,宛如一場突如其來的局部降雨。
廂内封閉,幾十秒的功夫,雨水已經漫過了她們鞋面。
蘇瑣秋道:“再這樣下去我們會被淹死的。”
女孩急得團團轉。
倏然間,轎廂開始上下颠倒,正如幾人起初從外邊看到的那樣,它呈360度獨立旋轉了起來。
裡邊的兩人就像是被塞進滾筒洗衣機似的,身體滾到了天花闆上,嘩啦啦的流水浸透了她們的衣服。
其他轎廂同樣在自轉。
晝明燭先是砸到了南雪尋的身上,來不及直起身子,就被轉動的轎廂甩到玻璃壁上。
兩人纏成一團,他體型較南雪尋小一些,乍一看仿佛是蜷縮在對方的懷裡。
南雪尋掌住了他的脊背,微涼的觸感透過夏季單薄的布料傳來,晝明燭不可避免地嗅到了細雪的氣息。
敏感的皮膚感受到難以忽略的涼意,他的身體小幅度地顫抖起來,幾乎是出于本能的,他反抗道:“你松開我。”
“我松手你會在裡邊到處亂撞。”南雪尋聲線并無起伏,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惡劣地眯起了眸子。
晝明燭腦漿快被攪勻了,完全不知道目前是個什麼情況。直到蘇瑣秋終于想起來要投骰子,在水裡撈出來随便砸了個字,他們的這場鬧劇才停了下來。
轎廂重新恢複正常,晝明燭的頭暈感減輕,看見南雪尋的雙手慢慢上移,掐住了他的脖頸,知覺聚焦在一處,他的喉結凸顯出來,在這人的掌中微微翳動。
天生敏銳的直覺發來警報,晝明燭似笑非笑地問道:“你要殺死我嗎?”
他的手搭在了南雪尋的手背上,清瘦白皙,骨節分明,一寸寸地撫摸上來時,就像是調情似的。
南雪尋黑沉沉的眼睛亮了,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物,貼近他,瞳孔略微縮着:“明燭,你知道我不會殺死你的。我隻是想說……”
“你的體溫好燙。”
正值夏季,晝明燭溫熱的體溫被對方吸了個盡,皮膚被動接受着寒涼。
他的表情純粹,語氣無波無瀾,漂亮的娃娃臉充斥着孩子氣,讓晝明燭沒辦法把他掀翻揍一頓。
“因為我外邊套的人皮。”晝明燭掀了掀眼皮,強壓下某些會破壞他們友好關系的沖動:“你把手挪開。”
南雪尋松開拘束他的手,晝明燭站直身體,整理了下有點淩亂的衣服。
“詩人投的應該是雨,蘇瑣秋投的什麼?”
他俯視瞧向下方的轎廂,内部沒有刮風下雨,也沒鬧火災。女人神色慌亂地四處找尋着什麼,小男孩在……小男孩在哪?
晝明燭聚焦視線又找了一遍,轎廂裡的确隻剩下了女人一個人。她一手抱着掌管他倆命運的骰子,一手抱着一顆花球。
“哪來的花球?”晝明燭疑惑。
南雪尋說:“不是哀就是懼吧?”
晝明燭點點頭。
可惜沒看清楚蘇瑣秋究竟投的什麼,小男孩總不能是被吸到花球裡了。
“沒準是變成花球了呢。”南雪尋猜測。
晝明燭聳聳肩:“希望她投個好點的數,我不想弄濕衣服。”
三十秒後,他們的面前出現了一顆一模一樣的花球。
女人投的“懼”。
他們兩個的轎廂來到了摩天輪最頂端,猩紅的血月浮于玻璃窗上,仿佛觸手可及。
南雪尋一語不發地盯着那顆粉白相間的玫瑰花球,抽出爪刀戳了戳。
花球打着滾,被晝明燭中途截停。
他的眼睛彎了彎,淺若琉璃的眸子映出彎月的紅:“我也想進去看看有什麼好玩的。”
皮膚觸碰到花球的一瞬間,晝明燭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