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邊施針邊說:“你做的很好,讓我多了很多把握,否則她就真的藥石難醫了。”
可朝瑤此時還是放心不下,傅淮序也一臉愧疚:“要不是我沒心眼,她也不會這樣了。”
這時候上官音也匆匆趕來,傅小侯爺封了賭樓的事情很快便在天都傳遍了,上官音很清楚能讓他在天都動手封了樓的唯有慕容凝一人。
他們二人最近玩遍了天都的賭坊,覺得沒意思估計又去了賭樓,隻是必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如此,她隻要來永安侯府一探究竟了。
進來後走了好幾個房間才找到了他們,看着地下站着的衆人她疑惑道:“發生何事了?”
說着她便看到了溫酒,而後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慕容凝,她眼眸一閃:“阿凝這是……”
雲裳答:“我家小姐在賭樓遇刺了。”
“可看清楚刺客樣子了?”
朝瑤說:“是赤華,慶王身邊的那個侍衛。”
“一切說的通了,他應當是覺得王妃在朝堂上的話影響了慶王的命運,諸位皇子和公主身邊的侍衛和婢女都是經過嚴選的,誓死效忠,他才想殺了王妃。”
說完後上官音看向宮九淵,他的臉色并不太好,一直看着慕容凝的方向,眼裡是晦澀不明的情感。
上官音默默移了視線。
溫酒醫治過後起身:“她已無礙,好好調養便是,我先行一步了。”
宮九淵卻示意尋竹攔住了他,溫酒猜到了他的用意,有些無語:“我都治好了還攔我做什麼?”
宮九淵沒理他,淡淡說道:“她什麼時候醒,什麼時候完全好了你再走。”
“我想走便走了,攔着也沒用。”
“若是走了,以後也不必來見我。”
溫酒幾乎是咬牙切齒,他氣沖沖地坐到一邊,宮九淵知道他這是答應了。
溫酒是藥谷弟子,癡迷藥草研究,他與宮九淵做了交易,他替宮九淵治噬心症,而宮九淵為他尋藥草,護他安全。
他師父臨行前給他下了命令,若是能醫好噬心症,便許他當藥谷的谷主。
普遍天下也隻有宮九淵有噬心症,他也隻好聽命于他。
就在這時右言來了:“小侯爺,賭樓我已封了,那些人怎麼處理?”
“我現在就去。”
宮九淵也終于有了反應,他跟着傅淮序一同出去了,上官音覺得這兩個人的情緒都挺不穩定的,也去了。
賭樓裡鴉雀無聲,平日的喧嚣之地此時沒有一點聲音,再往進走就看到永安侯府的人押着那些人,刀劍與他們的距離不過一點,仿佛下一秒就會落在他們的皮肉之中。
上官音和傅淮序以及右言是先到的,賭樓樓主見到後就連連求饒:“小侯爺,冤枉啊。”
傅淮序都沒眨一下拿出了把匕首紮在了樓主的腿上,血噴湧而出,向上官音的方向噴去,上官音頭向右撇去,再轉頭她的衣裙上卻并無鮮血。
傅淮序用他自己的袖子擋了血,上官音見狀拿出一塊帕子遞給他,他接過後擦了擦自己手上和衣袖的血。
看着在地上抱腿難忍疼痛的樓主,眼神宛若獅子在看自己的獵物,繞是上官音也有些被吓到了。
傅淮序此時和平時完全不同。
“我護的人你們也敢如此,是覺得活的太長了?”
“是有人給了我一筆錢,還以命要挾我,他說隻要把這個姑娘留下就好,我尋思這姑娘賭術那麼厲害,本就賭的大了,我也不想把賭樓輸給她才出此下策的,我想她不過一個普通女子,我不知道她是永安侯府的人。”
“什麼時候人也分高低了,若是一個普通女子便該白白死在這裡?”
當傅淮序說完這句話時場内卻顯得更加安靜,上官音看着他的那張臉,從未有一刻她覺得他竟然如此地不同。
他濃眉下的那雙眼在此時沒了平日的玩味,飽含認真的語氣中更多的是嚴肅。
曾經陸阮惜帶他見過冰鏡,透過冰鏡他見了蒼生,蒼生有情,大愛無私,他悟不出什麼驚為天人的道理。
可他卻明白,身份有高低,天賦有高低,可生命沒有,人人隻有一條命,它不分高低。
不能說将軍的命就比士兵的命更珍貴,不能說高台端坐的人的命就比田野間耕種的人的命珍貴,不能說人的命就比植物動物的命更珍貴,生命無高低,神造萬物時沒有分高低,那人為何要分個高低?
而這時候腳步聲卻響起,一行戴着黑色面具的人闖入,看到如此陣仗毫無疑問是獄地的人。
他們齊刷刷站在那裡,中間讓出了一條路,進來的人同樣戴着黑色面具,卻和其他人的面具有些不同,他的更加陰森可怕,宛若地獄索命的惡鬼。
上官音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宮九淵。
傅淮序等人也同樣疑惑獄地的人怎麼會來。
“無關之人回避。”
看着那些人手裡的火把他們瞬間明了,傅淮序押着這些人去了外面,賭樓裡的客人也忙忙逃跑。
剛剛還華麗無比的賭樓瞬間燃燒起來,火一點點蔓延,直到埋沒了整個賭樓。
傅淮序也反應過來這是宮九淵。
“這些人我帶走。”宮九淵走到傅淮序跟前說。
這些人多是參與了此次事情的人,傅淮序對獄地也略有耳聞,聽說進去裡面的人沒有一個人是好好活着出來的,又或者說完完完整整出來的。
傅淮序當場交了人。
臨走前上官音說:“後續事情我會安排妥當的。”
“嗯,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