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宮九淵來了,他進來後自然地扶起慕容凝,因為久跪,慕容凝的腿有些酸,一開始還站不太住,朝瑤會意後扶起了她。
宮九淵拿過她手裡的茶杯直接砸在了地上,茶杯瞬間碎成了一片。
賢妃驚起:“景安王,你放肆!”
宮九淵淡定地說:“賢娘娘,教了一天的規矩了,這天色都暗了,實在不合适。”
賢妃甩袖坐下:“本宮是為了她好,堂堂景安王妃不懂規矩,小心惹了他人笑話。”
“賢娘娘,她不用學這麼多規矩,天塌下來了自有本王擔着,您愁什麼。”
“罷了,今日就學到這裡吧。”
說着幾人就要走,賢妃卻攔住了:“讓春梅跟着你們一起去王府,本宮如今執掌六宮,秋宴在即,往後景安王妃不用來本宮這兒學規矩,讓春梅跟着你本宮也能放心些。”
慕容凝疑惑,她擡眼去看宮九淵,宮九淵卻微微點頭,慕容凝會意也隻好答應了。
“多謝賢妃娘娘。”
“賢娘娘,臣告退。”
…………
回去的路上格外寂靜,從他們出了宮門到王府,一路上偶爾會聽到街道上來往行人聊天,慕容凝此時心緒混亂,她最終叫停了馬車:“停。”
春梅問:“王妃這是作甚?”
“我去哪兒需要跟你報備嗎?”
“奴是賢妃娘娘派來監督王妃言行舉止的,王妃去哪兒當然需和奴報備,讓奴知曉。”
慕容凝淡淡看了她一眼:“我今天要走,你能攔的住?”
“奴知曉王妃武功高強,那奴隻好禀告賢妃娘娘定奪。”
慕容凝掃了她一眼,自顧自地下了馬車,她慕容凝才不是任人擺布的人,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朝瑤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從慕容凝出了藏書閣她就覺得不對勁,慕容凝情緒很低落。
她就一直跟在她旁邊,慕容凝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她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如果迷霧森林的封印不久後就會解開,而重新封印的唯一方法就是集齊五大法器,現在拿着那些法器的人就必須獻祭……
扶疏镯倒是特殊,它本身就有神智,不用在人間挑選主人,可其它法器卻并不同……
扶疏镯似乎也感到了她情緒的低落:“主人,你不高興嗎?”
“我高興不起來,我不想讓任何人犧牲,可我也不想北洲出事,如果迷霧森林的結界破損必然會導緻北洲和清靈山出事,我該怎麼選,或者說我有的選嗎?”
扶疏镯過了良久才說:“或許還有一個方法。”
“什麼?”
“不能說。”
“快說。”慕容凝眼中似乎燃起了一點希望。
“你如果能讓法器自己認你為主,他們就不用獻祭,可我察覺到桑雨鞭,星檸弓,浮生笛已經有了他們自己的主人,你若想讓他們認你為主怕是不容易。”
“怎麼說?”
“我代表智慧,之所以在人間沒有擇主是因為被人開了神智,可我記不清那人是誰了,星檸弓代表忠誠忠義,桑雨鞭代表福澤,浮生笛代表至深的情感,曦月神劍目前我沒有感覺到它的氣息,所以還不能下定論,你若想得到她們的認可就必須有她們對應的東西,必經生死。”
聽起來就是一場死局,人間主人不獻祭,他們就無法擁有神智,無法提供神力,可要想他們重新擇主就必須得到他們的認可,這又會兇險萬分。
“總歸要試試吧,或許我能做到呢?”
扶疏镯沒再說話,隻留下了句:“主人,我力量有限,要睡了。”
這邊的朝瑤注意到了慕容凝的異常,她問:“小姐,你不開心嗎?”
“朝瑤,你想回北洲嗎?”慕容凝沒有正面回答朝瑤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朝瑤行走的動作一滞,捏着衣角的手漸漸松開:“想,可小姐在這,我就陪着小姐。”
慕容凝停下了腳步,她看着朝瑤略顯稚嫩的臉,一雙眼睛和葡萄一般大,明亮而純真,她摸了摸她的頭:“朝瑤,等一切結束了我就帶你回北洲。”
“嗯,朝瑤相信小姐。”
慕容凝心裡反複問自己:怎麼會選中朝瑤呢,她還那麼小,傅淮序也不過是個少年。
她也不想成為什麼神女。
到了星月樓,穎雅見到她們二人來趕忙上前:“小姐和朝瑤來了。”
慕容凝有些木讷地點頭:“上酒,我今日不醉不歸。”
“傅小侯爺和上官小姐也在,星月樓今日有戲曲歌舞可看,小姐是單獨一個房間還是?”
穎雅心裡也打不定主意,這一個月天都内有很多慕容凝和傅淮序的流言蜚語,他們本人倒是不在意,這些親近的人也知道他們是同門關系。
“一個人喝多沒意思,他們在哪個房間。”
穎雅指路:“三樓雅間。”
三樓雅間是整個星月樓最好的房間,也隻有慕容凝和傅淮序來才會到那兒,一般人穎雅可不會放他進去的。
慕容凝上了三樓,門是開着呢,估摸着他們是在看戲,慕容凝進去後傅淮序起身:“你怎麼來了?”
慕容凝劍宗弟子的身份整個天都知道的人不多,朝瑤,雲裳,穎雅,傅淮序,左言右言,其餘人并不知曉。
所以在不知情人在的場合傅淮序不會稱呼她為小師叔。
“我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