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是全提瓦特最大的集貿港口,号稱千船萬商雲集之地。
绯雲坡則是城内的商貿中心,沿街的商鋪名頭一個比一個響亮,是不折不扣的黃金地段。
青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隻覺得空氣中都浮動着摩拉的味道,仿佛來到了異世界的華爾街。
她看着走在前面的鐘離,暗暗揣測他會推薦哪裡呢?
飛雲商會旁邊最好,那是整個绯雲坡的C位,一旦商界有什麼新動向,她第一時間就能知道。
新月軒和琉璃亭附近也是好位置,進出這兩家飯店的都是璃月的達官顯貴,随便透露幾條情報就能讓她大賺一筆了。
萬文集舍周邊也不錯,那裡人流量最大,而且聚集了三教九流,她可以做下沉市場。
青棠在心中暢想一番美好的未來,越想越覺得绯雲坡處處是商機,日入百萬摩拉指日可待,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
就在這時,鐘離拐了個彎,領着她走進一條小路,然後停在某間關着門的店鋪面前,示意她看門上的告示:“就是這裡了。”
蕭瑟的風卷起泛黃的轉租廣告,青棠的笑容瞬間僵在嘴角。
就是說,偌大一個绯雲坡,帝君竟然能找出一家如此冷清的店鋪,怎麼不算一種本事呢?
青棠幹笑道:“這、這地方是不是太偏僻了?”
“有嗎?”鐘離仍是不緊不慢的語速,“依我看,此處恰好位于绯雲坡與吃虎岩之間,鬧市取靜,倒是個絕妙之處。”
“可為什麼旁邊是往生堂?!”青棠扭過頭望向往生堂門口的公告,“買一送一”四個大字簡直看得人心驚膽戰——
誰家好人買倆棺材啊?!
“诶,這位姑娘此言差矣。”
鐘離還沒開口,就聽見嘎吱一聲,緊閉的店門被人推開,一個賊眉鼠眼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來人的腔調顯得油頭滑腦:“往生堂可是掌管着全璃月所有的喪葬典儀,誰敢輕視呢?”
滴溜溜的黑眼珠瞥見鐘離,又露出個讨好的笑容:“況且往生堂還有鐘離先生這樣學識淵博的客卿坐鎮,尋常人更是不敢冒犯了,我這正是生金旺鋪啊!”
“說得好聽。”青棠默默翻了個白眼,“那你怎麼倒閉了?”
“呃……這個嘛。”男人話音一頓,觑着鐘離的臉色,生硬地轉移話題,“還沒請教姑娘名諱?”
“這位是青棠青老闆。”鐘離不冷不熱地說道,“這位是賈老闆。”
“幸會幸會。”見青棠仍盯着轉租廣告,賈老闆立刻看出她的來意,熱情地邀請兩人進店參觀。
“青老闆年少有為,我老賈最是欣賞了。”他絕口不提慘淡的生意,先是拍了一通馬屁,又一味地推銷道,“這樣吧,這家店的年租我隻收您20W摩拉,如何?”
這店鋪内部看起來比它蕭條的外表好多了,房屋格局周正,地闆和櫃台很幹淨,牆壁粉刷得光潔如新,通風和采光都非常好。
就是這個位置太偏了,除非是專門到往生堂辦喪事的,否則一般人根本不會往這條路上走。
青棠正猶豫着,餘光忽然瞥見鐘離饒有興味的眼神,好像很想讓她租下來似的。
嗯?怪哉,難道這間店鋪真有什麼奇妙之處?
青棠有些茫然,但出于對帝君的信任,她覺得租這裡也不是不行,人家做生意都要拜财神爺,而她直接住在财神爺旁邊。
說不定哪天老爺子一高興,就給她變出一屋子摩拉來……
做好決定,青棠清咳一聲,揚起眉梢,嫌棄地說道:“你瞧瞧這地方,吃虎岩的地段,绯雲坡的價格,這合理嗎?”
“那……”賈老闆笑容一僵,“15W,不能再低了。”
青棠叉腰,指着半敞的窗戶:“坐西朝東,西曬嚴重。”
賈老闆擦了擦額頭的汗:“12W,真的不能再低了……”
青棠擡手敲了敲牆壁:“石灰闆隔牆,不耐水還不隔音。”
“輕鋼水管道,用久了就鏽……”
賈老闆崩潰:“姑奶奶,10W、10W總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青棠擡起下巴,終于對這個價格滿意了,“那就請鐘離先生做個見證了。”
簽契約的時候,賈老闆一臉牙疼的表情,顯然沒想到瞧着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居然這麼難纏。
他本來是盜寶團的人,當初租這間鋪子就是看中了後堂有個隐蔽的倉庫,恰好用來做走私生意。
哪能想到流年不利,每次收了貨總是遇到千岩軍來巡查,搞得他都懷疑自己身邊出了内鬼。
賈老闆叫苦不疊,可是查遍了這條線上的人,也沒找出内鬼是誰,想來想去隻能怪這家鋪子風水不好了,所以才急于脫手。
即使砍價被砍到了大動脈,他也敢怒不敢言,拿了錢就灰溜溜地跑了,生怕千岩軍再找上門。
送走賈老闆,一個通風報信的熱心市民鐘離先生贊歎道:“小友的砍價功夫,我自愧不如。”
青棠欲言又止,心想您老人家買東西什麼時候關心過價格?
不過好歹是以極低的租金拿下了這家店,不僅商鋪有了着落,今晚也不需要住客棧了。
青棠繞着空蕩的房間走了一圈,心中大體有了規劃,嘴裡念叨着:“以後就在這裡做一個隔斷,後面做起居室,前面開店。”
“那倒是不必。”鐘離搖了搖頭,領着她走到最裡側的角落,然後擡手在牆壁某處按了一下。
吱呀——
簌簌灰塵從天花闆抖落下來,原本平坦的牆壁往後滑了一些距離,緊接着移動到一邊,露出後面寬敞開闊的空間。
——這裡竟然還有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