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由岩王帝君監管的事務,現在盡數分配到了璃月七星的手中。而七星中,擁有最高權力的就是天權星凝光了。
青棠歎了口氣,想起當年在遊戲裡成為凝光座上賓的劇情,再對比現在的拮據,真是落魄了啊。
往事不堪回首,她快速略過前面不重要的部分,直接翻到經營許可證的辦理指南。
證件辦理由璃月總務司負責,大體流程和現實世界差不多——先提交材料,然後等待機構審核通過後簽發。
具體要準備的申請材料在附錄裡,青棠滿懷信心地翻到最後一頁,緊接着手指倏地一抖。
就見那紙上寫着:
[經營許可證申請材料如下:
一、璃月港内年營收5KW摩拉的商鋪法人擔保信一封;
二、100W摩拉的資金證明。]
青棠眼神發怔,來來回回将那兩個數字看了三遍。
一百萬……這不是搶麼?!
現在她手頭就隻剩下12W摩拉了,日常生活開支分去一些,雇傭工廠生産商品再分去一些,别說一百萬了,能省下一萬就已經是她勒緊褲腰帶的結果了!
可是沒有證件就沒法營業,不經營就沒法賺錢,賺不到錢就沒法辦理證件……
多麼令人心碎的三角關系,簡直比“她愛他,他愛他,他卻愛着她”還要催淚。
青棠坐在餐廳裡,吃了食不知味的一頓晚飯,腦海裡就像塞了一個太陽系,六個0圍繞着一個1,旋轉不休,并且随時要爆炸。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那七個數字才停止在她的腦子裡蹦迪。
實在不行……就去擺地攤吧,面子哪有摩拉重要。
如果千岩軍來趕人,那就采取“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策略,隻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青棠在腦海裡跟千岩軍大戰三百回合,焦慮終于緩解了些。
一百萬摩拉暫時賺不到,但擔保信還是容易弄到手的。
隔壁往生堂的年營收,就妥妥地超過了五千萬摩拉,不然絕對經不起鐘離那樣造的。
正好上次買家具時承了鐘離的情,理應上門拜訪一下。
青棠找出沒用完的霓裳花,拿絲帶紮成蓬勃的一束就出了門。
夜色中,吱呀一聲輕響并不引人注意,可是青棠剛把門推開一條縫,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哎呀呀,你來得不巧,今晚客卿不在往生堂呢~”
透過門縫看出去,隻見月華如水,一個褐紅發色的小姑娘坐在石獅子上,神色嬉笑,語氣戲谑,兩條纖細的腿懸在半空中輕輕搖晃——正是往生堂的現任堂主胡桃。
青棠腳步一頓,心中頓時緊張起來,正猶豫着要不要推門,又一道聲音突兀地響起:“我不是派人約過了鐘離先生麼?”
青棠這才發現陰影裡還站着另一個人,那人往前走了一步,月光便照亮了他橙色的頭發。
臉部輪廓瘦削鋒利,五官深邃,鼻梁高挺,唯有眼眸黯淡無光,不是達達利亞又是誰?
青棠無聲地張大了嘴巴,立刻反應過來自己撞上了修羅場,連忙往門後躲了躲,興奮地看着這兩位1.0版本大C中門對狙。
胡桃笑嘻嘻地說:“客卿出門之前,建議我把這個貼在門口。”
黑暗中忽然升起一星火光,胡桃兩指夾住一張燃着烈火的符紙,然後嗖地一聲甩了出去。
憑借火焰的光芒,青棠看清了符紙上的内容。有人畫了一個斜扣着魔王面具的腦袋和一個狗頭,并且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個字。
字迹潦草,但意思顯而易見——公子與狗不得入内。
青棠狂汗,桃寶啊,咱也該練練字了吧?你這和在犯罪現場留下身份證号有什麼區别?
達達利亞瞳孔驟縮,暴怒地射出一道水刃,斷流撞上血梅香,發出“呲”的一聲,那張脆弱的符紙瞬間就被磅礴的元素力撕碎了。
他的嗓音像是淬過冰碴:“這絕不是鐘離先生的原話。”
“但是意思就是這個意思。”胡桃翻身跳下石獅子,“客卿這個人呢,很固執。不想見的人他是不會見的,所以啊,你還是請回吧。”
說完她就轉過身進了門。
空氣倏然安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達達利亞仿佛凝固成雕塑的身影才動了一下。
“出來。”
青棠覺得,如果在這個網抑雲時刻笑出聲來,百分百會被這位愚人衆執行官記恨吧。
于是,她隻能極力壓制看熱鬧的激動心情,推開門,矜持地打招呼:“嗨,公子。”
達達利亞的視線撇過來,那雙沒有高光的眼睛裡寫滿不快,語氣也不客氣:“你是誰?”
“啊,我是剛搬來的鄰居,我叫青棠。”青棠眨眨眼睛,“你也是來找鐘離先生喝茶的嗎?”
聽到這話,達達利亞眼裡的戒備松動了一些,他挑了一下眉毛,饒有興趣地問道:“鐘離先生跟你提起過我?”
青棠笑了笑:“是啊。”
達達利亞:“他說了什麼?”
青棠:“說你是他的朋友。”
達達利亞一愣,視線下移,落到青棠手裡的霓裳花束上,眼中閃過一瞬間的驚愕。
忽然,他彎下腰,自嘲般的大笑了起來:“哈哈,他居然不敢對你說真話?朋友……”
青棠吓了一跳,差點把手裡的花丢出去:“你沒事吧?”
半晌,達達利亞終于止住了笑聲,臉色卻越發陰沉。
他像每個受到刺激的人那樣,兇狠地盯着假想敵,報複似的磨了磨牙,一字一句地說:
“聽好了,我不是鐘離先生的朋友,我是他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