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亞安排人把那些玩具和香膏運回旅館的時候，正好是他出征去讨伐魔物的前一天。

青棠看着士兵在房間裡忙進忙出，等到貨搬完都退出去了，才悄悄問凱亞：“壓力很大吧？”

“怎麼？”凱亞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笑道，“你該不會也像迪盧克那家夥，不相信我的實力吧？”

青棠欲言又止，心說他不是不相信你，他是擔心你。

但征讨魔物之前告知對方某人的心意，好像和立Flag沒什麼區别，就很不吉利。

于是青棠選擇了閉嘴。

“好吧。”見她沉默，凱亞似乎會錯了意，倒是先招了，“是有那麼點壓力，深淵可不好對付啊。”

說這話時，他的語氣帶着微不可察的憐憫和惆怅。

不明真相的人或許會覺得他是在畏懼深淵教團的力量，但青棠卻知道并非如此。

那些丘丘人深淵法師都是被詛咒的坎瑞亞遺民，它們半人不鬼漂泊無依地活在這個世界。

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它們和凱亞同根同源。

失去家園和親人的痛苦，别人怎樣安慰都是徒勞，況且青棠也沒法解釋自己是如何知道他的身世，隻能伸出手抱了抱他，輕聲道：“保護好自己。”

送走凱亞，沒過一會兒，旅館裡又來一位不速之客。

青棠看着對方大搖大擺地翻進窗戶，從她的床頭櫃上拿起凱亞剛送的蘋果，毫不猶豫地開始啃，整個人都無語了：“巴巴托斯。”

“诶嘿。”溫迪的眼神清澈見底，既沒有身份被拆穿的驚慌，也懶得維持半點神明的威嚴。

他湊到青棠面前，手背掩在嘴邊，神神秘秘地說：“你果然都看到啦，要幫我保密噢。”

青棠：“……”

還有誰不知道你是風神嗎？

喔，全蒙德最虔誠的風神信徒——祈禮修女芭芭拉還不知道。

青棠深感離譜：“怎麼會有神明吃病号的東西啊？！”

真是倒反天罡，等她病好了就去風神像下偷貢品！

可惜這位風神大人慣會萌混過關，處理掉最後的蘋果核，他比了個Wink，然後在青棠心肝顫的時候，直接轉移了話題：“怎麼樣？給你的玩具店選好地址了嗎？”

“沒有。”說起這個話題，青棠頓時蔫了，她把下巴擱在膝蓋上，悶悶地說，“佳釀節我就隻參加了半天，營銷效果還特别差。”

她把佳釀節上的遭遇說給溫迪聽，對方沉吟片刻：“璃月的香膏嗎？的确是極好的釀酒材料呢，還有嗎還有嗎？”

完全不在意玩具呢。

看着他眨巴的大眼睛，青棠火氣蹭蹭往上漲：“你出去——”

請走這尊神，青棠仰面躺在枕頭上，簡直心如死灰。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隻關心香膏啊？

這個靈魂問題在腦子裡不停地轉圈，轉得她頭暈目眩之際，一道靈光忽然閃現。

對呀，璃月那麼多出口商品，為什麼隻有春香窯的香膏銷售額遙遙領先呢？

答案很簡單，就是因為它可以給酒水增添風味。

再聯想到阿貝多的提示——

蒙德人最普遍的生活習慣，不就是喝酒嗎？

青棠倏地坐起來，拳頭砸在掌心，整個人豁然開朗。

要想在蒙德做推銷，就得想方設法把自己的商品和酒聯系起來，香膏就是成功案例。

但小玩具不比食材，肯定沒法拿去釀酒。如何蹭到酒水的流量，還需要更多的靈感。

青棠翻身下床，雙手撐着窗框，目光越過滿街繁花，從樓下的面包店延伸到遠處的酒館。

和天使的饋贈搞聯動？不，那隻會走香膏的老路，顧客隻關心酒館的折扣，不Care她的玩具。

給貓尾酒館的貓貓穿上情趣睡衣營業？呃、那對于人類的時裝銷售似乎并沒有助益……

青棠站在窗邊，一個接一個否決腦海中冒出的想法。

直到天色漸晚，商鋪的燈光漸次熄滅，夜風吹得她打了個噴嚏，依然沒有想到合适的方案。

不過比起白天，現在至少有了大緻方向，已經算重大突破了。

她關好窗，躺回大床，心滿意足地阖上眼皮。

總之，明天先去天使的饋贈探探市場風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