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鏡子驚愕的瞪大眼睛,“我們同路啊,我也打算出發前往四方城。”
四方城以西的大雪山,山澗之中就是自己此番的目的地。雲鳳靈的小徒弟淩霁,早些年被她的原身下了蠱毒,世間除了聖池金蓮,就隻有這千年冰蟾可解。聖池金蓮還不知何時未開,就隻能寄希望于冰蟾身上,本來雲鳳靈是想親自來的,可是就連自己都摸不準冰蟾的所在,隻是嘗試着看能不能找到。
如果能夠選擇,她還真不願意來。西方城再往北走就是軒臨郡,軒臨二字取自聖山創始人軒墨與他的愛徒臨玄,也是千年之後‘鏡水’所在之地。軒臨出去不遠就是聖山了……“公子打算何時出發,可否願意結伴?”
“自是求之不得。”少年唇角噙出一抹弧度,颔首道。“在下打算明日便動身,還不知姑娘貴姓,如何稱呼?”
“我姓黎,不過你喚我鏡子就好,朋友都是這般稱呼的。”鏡子喜上眉梢,爽快的說道。
“鏡……”少年本想順着她的話語開口,可稱呼在舌尖轉了一下,總覺得過于親昵多少有些不适。最終還是稱呼了一聲,“黎姑娘。”
鏡子暗自聳肩,無奈一笑對此也是沒轍,果然講究禮數的好少年。罷了,不過是稱謂,黎姑娘就黎姑娘吧。
“我住在慶豐客棧,就在這條街盡頭拐角的地方。”鏡子随着街角的方向指了一下,随後問道:“公子呢?”
少年揚眉,輕聲說道:“……今晚住在慶豐客棧。”
“啊?”鏡子詫異的盯着他,什麼叫今晚住在慶豐客棧?直到少年在客棧開好了房間入住,有人将他的行李送來才明白他的意思。無論之前他住在哪裡,今日就住在此地,方便明日一同出行,倒想得十分周到,也十分讨人喜歡。
不禁想着琴姬,這樣的人都看不上,眼光得歪到什麼地方去。
“古琴。”他的行李居然隻有一把古琴,這也太不靠譜了。
仿佛看出她的意思,少年将古琴擺在院子的石桌上,淺笑說道:“除卻換洗,其餘的東西已托人送到馬車上,明日直接出行便是。這古琴頗為名貴,尋之難得,放在馬車内确是不安心。”
古琴音域寬廣,音色深沉,餘音悠遠。鏡子對這東西認知很淺,曾經有考慮去學,卻各種事情拖拖拉拉的耽擱了。桐木的琴身,月白色的琴弦晶瑩透亮,令人側目,“這琴真漂亮。”
“沒有琴銘,多少有些美中不足。”少年撫摸着琴身,有些可惜。
“你自己刻一個不就好了。”自己東西,想用怎麼樣的琴銘不是随手的事情。
少年莞爾搖頭,這些日子他也想了無數,可終也定不下來。擡眉看着饒有興緻的鏡子,這琴直到遇到她才能奏出聲音,不禁輕撥琴弦,古琴随即發出舒緩之音,驟然笑着說道:“不如黎姑娘幫它想一個。”
“我?”鏡子詫異的指着自己,開玩笑吧?可看對方的認真,也隻好看着古琴細細的想着,
古琴木質堅硬,卻不冰冷,仿佛從裡到外帶着淡淡的溫度,不禁沖口而出。“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此言一出,少年就愣住了,直直的盯着她,神色莫名。把她看得有些發慌,匆忙問道:“怎麼了?不好嗎?”看他還是沒有說話,不禁咬了咬下唇,“我不懂的,就是随口一說,你……”不必當真。
“很好。”她話還未說完,少年眉目就顫了顫,琴銘之事就這般定了下來,勾唇淺笑輕輕念道:“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鏡子回到房内,要了一桶熱水泡在裡面。方才自己隻是看着古琴,不經細想的說出口,此刻想來耳畔倒是泛起紅暈,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方才少年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怪怪的,現在感覺這話有些暧昧了,心猛地咚咚咚跳起來。
煩!忍不住拍了拍水面,在原來的世界裡作為一枚上班族,同科室的同事年紀大些,孩子都十六七了。居然還會對這種小少年心跳加速,甚至覺得臉紅。鏡子,你别忘了自己已經是奔三的老姐姐了,怎麼能觊觎小鮮肉呢。
這些一定是錯覺,絕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