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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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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過去,他還是沒有回應。

三個月過去,她不甘心地再度向他提交好友申請,可依然石沉大海。

網絡很小,小到單憑一串号碼就能精準定位一個人,網絡也很大,大到隻要對方不回應你,你就再也探尋不到他的蹤迹。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祝嬰甯不再去網吧了。

**

時光飛逝,寒假來臨之時,祝嬰甯家開始張羅起一件大事——迎接祝大山回家。

她阿爸這幾年常在外面打工,一年到頭隻在過年時回家住幾天,算是他們家難得的團聚時機。今年祝大山還沒打電話交代哪天到家,但依照往年的慣例,他一般會在臘月廿八當天坐火車回來。

劉桂芳已經提前備好了年貨,祝嬰甯也幫着殺了他們家養的一頭豬,打算好好犒勞祝大山一年來的辛苦付出。

可全家在廿八當天興緻勃勃地從天亮等到天黑,也沒等來祝大山的身影。

“可能是沒買到廿八的火車票。”劉桂芳強笑着安慰他們姐弟倆,“再等等……明天你們阿爸說不定就回來了。”

然而到了廿九這天,祝大山還是不見身影。

劉桂芳這才徹底慌了神,抓着祝嬰甯的手,嘴唇哆嗦,欲哭無淚,連連問:“怎麼辦?怎麼辦啊甯甯?!你們阿爸是不是出啥事了?”仿佛祝嬰甯才是母親,而她隻是一個需要尋求庇護與安慰的嬰孩。

祝嬰甯隻好反過來安慰她:“我去鎮上給他打個電話,祥弟,你把你小靈通給我,阿媽,你把阿爸之前給你的那本通訊錄找出來,那裡面記着他們工地的電話,興許有用。”

“欸,欸!”劉桂芳這才小跑着撲到櫃前,着急忙慌地翻箱倒櫃。而很快,祝吉祥也把小靈通找了出來。

祝嬰甯揣着那支小靈通和那本皺巴巴的通訊錄,驅車前往鎮上有信号的地方。

她先打給了祝大山,無人接聽,又打給他們工地,工地的人一聽她是祝大山女兒,當即就把電話挂了,她隻能把通訊錄上所有電話都打了個遍,試圖找到一個知道祝大山下落的人。

最後,通過一個工友,她才輾轉得知祝大山的情況。

原來祝大山早在幾個月前于工地施工時,就因為安全帽質量不過關,被一塊從天而降的建材砸到了腦袋,現在人還在醫院裡,昏迷不醒。

工友在電話那頭抱怨道:“我想聯系你們,但又不知道你們的号碼,哎喲,真的是造孽啊!你都不知道大山現在欠了醫院多少醫藥費,足足十萬呢!你們趕緊來個人把他拉走吧!就算你們不拉走,醫院也要把他趕走了!”

挂斷電話,她坐在牛背上愣了很久,才魂不守舍地趕着牛車回家。路上遇到認識的人和她打招呼,她既沒看見,也沒張口回應,仿佛五感都消失了,隻剩一個軀殼憑借肌肉記憶在趕着車。

回到家裡,直到劉桂芳掐着她的胳膊,在她胳膊上掐住幾個深紅的指印,急切問道:“怎麼樣?聯系到你阿爸沒有?!”她才回過神,麻木地把工友的話轉述了。

祝吉祥吓得面色慘白,劉桂芳更是大叫一聲,像要當場厥過去似的,撫着胸口,不斷驚叫。老太太聽不懂他們的話,隻依稀明白了祝大山不回家,躺在炕上哇哇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撲騰,大叫道:“我要我兒子啊!我要我兒子啊——”

在這片嘈雜的混亂裡,祝嬰甯反而奇迹般鎮定了下來,猶如彈簧被摁到底部被迫彈起。她捏了捏大腿,深吸一口氣,對劉桂芳說:“冷靜點,把家裡剩下的錢攢一攢,湊出點錢,現在春運,八成是買不到票了,但可以找找順風車。我過去接阿爸回家,錢的事,看看能不能找他們工地賠償,或者讓醫院緩一緩,申請分期還,十萬塊雖然很多,但……總會有辦法的。”

總會有辦法嗎?

祝嬰甯不知道。

她心裡其實覺得一切都完了。

家庭也好,讀書也好,理想也好,這些曾經覺得觸手可及的東西,現在驟然間都離她遠去,遙不可及。

是的,一切都完了。

可她沒辦法沉浸在悲傷或震驚裡,這個家總得有人撐着,總得有人出來處理問題。她不能讓阿爸繼續躺在醫院裡不省人事,也不能放着那些欠款不管。

也許是她平靜的語氣起了作用,劉桂芳終于冷靜了下來,雖然還是撫着胸口,像溺水的人一樣誇張地大喘氣,但眼神已經慢慢聚起了焦,不再像被吓掉了三魂七魄。

“好,好,你去接你阿爸回家。”她又看向祝吉祥,語無倫次道,“你也去吧?去幫你姐的忙,去看看你阿爸……不!你不能去,我一個人待在家裡害怕……你留在這!對了,對了,說到錢,你拿這個去,甯甯,你拿這個去……!”

她從自己枕頭裡翻找出一個物品,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攥着,用力塞進祝嬰甯手裡,把她的手心硌得生疼。

那東西冰冷又堅硬,祝嬰甯低頭一看,驚愕地發現那是許思睿的手表。

價值十二萬的歐米茄手表。

她整個腦袋都嗡了一聲,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回自己的嗓音,擡起頭,駭然瞪大眼睛,眼眶因隐忍而蓄起血紅,用一種恨不得殺了劉桂芳的眼神看着她,一字一頓,輕聲問:“……你偷了他的表?”

“不是——!”劉桂芳被她恐怖的眼神吓了一跳,急聲辯解,“是他自己給我的!他叫我不要告訴你!”

“為什麼不要告訴我?”她夢呓似的問。

劉桂芳也有些光火了,大罵:“就你這個驢腦袋,還告訴你!?告訴了你,你會收嗎?你追也得追出去還給他!你就是個蠢貨!你個豬腦袋!人家願意給,我們為什麼不能收?他們家那麼有錢,拿他們點錢怎麼了!要不是我收了他的表,我看你今天要怎麼辦,你阿爸要怎麼辦?!”

冰涼的手表表盤此刻成了滾燙的烙鐵,燙在她手心裡,幾乎要灼穿她的皮膚,在上面留下卑鄙的刻痕。她死死握着那塊表,直到手心傳來尖銳痛意,似被表盤割傷,也沒有松開手——這是她該受的淩遲。想要反駁,想要說點什麼,喉嚨卻像被口香糖堵住,黏糊糊的,一句話也擠不出來,眼睛瞪得死大,滾燙的淚珠從裡面滴落。

是的,她不得不承認,劉桂芳說得沒錯,如果當時當地得知許思睿給了她家這塊表,就算把腿跑斷了,她也得追上去把這東西還給他。

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認,在看到手表的那一刻,她心裡有一瞬間,隐秘地升出了一股“太好了”的想法。

太好了,幸好還有這塊表。

太好了,他當時願意在一念之間伸出援手。

太好了,一切仍有轉機,未來還有餘地。

她無比慶幸,也無比羞慚。哭聲是劫後餘生的哭聲,眼淚是卑劣自私的眼淚。

在斷聯兩百多天以後,在她漸漸遺忘了他們相遇和相處的細節以後,他以他慣有的這種引人注目的方式回到她的記憶裡,給了她重重的當頭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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