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真眼瞳微縮,但也隻是一瞬間的事。
他冷笑,緩緩抽回手,南阿蠻此人滿嘴謊話,最不可信。
南阿蠻見謝真這樣,決心加大力度,再次牽起謝真的手,這次的話多了幾分惡心。
“你可知道,看到你受傷,我的心都快疼死了。别說為你擋下那一掌,就是讓我為你去死,我也願意!”
她言語真誠,目光炯炯地看向謝真。
謝真的目光卻越來越冷,毫不留情甩開南阿蠻的手。
這女人在撒謊!
這種浮誇的演技和拙劣的表演,他真想把南阿蠻的面皮撕下來,讓她好好看看到底有多假。
南阿蠻渾然不知,還在疑惑自己哪裡做錯時,謝真起身看也不看南阿蠻,轉身就走。
南阿蠻:......
不是,到底哪出了錯。
可憐南阿蠻剛醒來,還沒恢複力氣,就這樣眼睜睜看着謝真越走越遠。
在謝真踏出房門的那一瞬間,南阿蠻急了,大喊道:“你别走,我是真的不想要你死,你要是死了,我在這個世界也沒什麼意義了。”
話音剛落,謝真腳步挺住,回頭看向床上的南阿蠻。
剛醒來的她臉色還不是很好,因為心急喊出的這句話讓她微微喘氣,謝真盯着她的臉,仔細端詳片刻,确認她這句話沒有撒謊才慢悠悠回來,再次坐下。
南阿蠻不懂謝真的腦回路,此時看着他的眼睛一字字重複道:“我說的是真的,你要是死了,我在這個世界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或許我會活不下去。”
謝真不理解南阿蠻這話何意,眼睛微微眯起,開口問道:“什麼意思?我記得,我和你并沒有生死綁定。”
南阿蠻有口難言,心想她總不能告訴謝真,他以後是暴君,自己的任務就是為了阻止他成為暴君,阻止他黑化吧。
這話誰信啊!
何況謝真這種瘋子,要是她真這麼說了,謝真突然發瘋殺了自己怎麼辦。
謝真仍舊盯着南阿蠻,不放過一絲一毫她臉上的表情,就連她的猶豫、踟蹰、欲言又止都看在眼裡。
謝真擡起南阿蠻的下巴,輕聲道:“你要是不想說,以後都不必再開口了。”
南阿蠻被謝真逼得沒辦法,在謝真的壓迫中難以呼吸,兩人近在咫尺,謝真的鼻尖幾乎能碰到她。
腦中千回百轉,在經曆了深思之後,南阿蠻堅定擡眼,和謝真微微拉開了一點距離,将自己眼中的情緒毫無保留地展示在謝真眼中。
似乎就是為了讓謝真能夠清楚看到,南阿蠻更進一步,雙手揪住謝真的衣領。
“我真的是為你而來的。你的痛苦、你的喜悅、你的未來,這些我都在乎,我都關心。”
“你若是問我從哪兒來,是什麼人,我隻能告訴你,我從你的心裡來,我要做你的心上
人。”
謝真:.......。
他覺得南阿蠻昏迷五日之後醒來腦子有些不清醒,以至于現在對他說些不着邊際的話。
謝真深呼吸兩下,又準備轉身就走。
可南阿蠻這次眼疾手快,拉住了他,望向謝真的瞬間,南阿蠻看見謝真的耳尖微紅,不知道是一直這樣,還是才變成這樣的。
南阿蠻心中一喜,抓住謝真的力度加大,硬生生将謝真拉回來坐下。
捧着一顆真心繼續道:“我說的是真的,你相信我嗎?這世上有我這麼一個人是為你而來的。”
謝真目光幽深,饒是這麼近的距離,南阿蠻都看不清他眼裡的情緒,隻覺得冬日很冷,被窩很暖,她現在甚至能聽到窗外的呼嘯聲。
而屋内暖氣充足,南阿蠻不願放手,一直揪着謝真的袖子。
終于在一陣詭異的沉默之後,謝真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極輕的小聲,緩緩覆上南阿蠻拉住他袖子的手,然後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謝真緩緩靠近,對着南阿蠻耳邊輕聲道:“你知道上一個說關心我在乎我人現在在哪兒嗎?”
南阿蠻愣住,順着他的話問道:“在哪兒呀?”
謝真掰過她的頭,對着院中的方向,一字一句道:“在那顆梨樹下,我親自埋的。”
說完謝真還笑了笑,南阿蠻腦中空白,直覺告訴她,謝真又開始發瘋了。
她轉頭,兩人目光相撞,南阿蠻咽了咽口水,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詢問道:“是孔嬷嬷吧。”
謝真渾身一僵,慢悠悠看向她,眼中閃現出危險的光芒。
南阿蠻繼續重複道:“埋在那兒的人是孔嬷嬷吧。”
謝真點頭,“我親手殺的。”
話語之間輕描淡寫,“她是宮裡唯一對我好的人,可在十歲那年,是我親手殺了她,親手把她埋了。”
不知想到什麼,謝真眼神一冷,“可惜啊,她為了她兒子不擇手段,我告訴她至親的肉能夠為他兒子續命,她便在我面前硬生生割下一塊肉,央求着我給她兒子服下。”
謝真慢慢摸向南阿蠻的手臂,在她左手的小臂上畫了個圈圈,低聲道:“就在這兒,她割肉的時候叫的可慘了,可還是硬生生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