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目匠一擊未中,一擊又起。
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再次襲來,謝真與南阿蠻同時閃身一躲,兩人奔向不同的方向。
與此同時地面激起萬千塵土,随即出現道道裂痕。
南阿蠻躲藏之餘不忘唏噓這大塊頭的力量。
二人在混亂中對視一眼,當即明白對方意思。
南阿蠻快速抓住地面的鐵鍊,用力一拉,将毫無準備剜目匠扯了個踉跄。
沒想到小小的人兒竟有如此力氣,剜目匠低頭看向南阿蠻,碩大的黑色瞳孔映着她的小身影。
南阿蠻雙手顫抖,握住鐵鍊的掌心火辣辣的疼,她方才用了七成力,也隻輕輕撼動剜目匠。
這怪物果然不好打。
來不及多想,南阿蠻抓起鐵鍊,隔空甩給謝真。
謝真提起内力,飛速将鐵鍊纏住剜目匠的雙腳,最後将手中一頭扔回南阿蠻處。南阿蠻再次拉緊鐵鍊,使出全力,鐵鍊瞬間收緊,剜目匠的腳被牢牢綁住,被戲耍的怒吼響徹第五層,手中的剜目鈎朝着兩人瘋狂甩動。
謝真趁機一躍而起,落在剜目匠肩頭,眼神狠厲,手中的柳葉小刀閃着寒光。
裹挾着劃破天際的力量,柳葉刀朝剜目匠的眼睛而去。
謝真反手握刀,橫切而過,将剜目匠的獨眼一分為二。
隻可惜小刀長度不夠,不能直接貫穿眼球。
“咯啊啊啊---咔啊啊----!”
剜目匠的尖叫咆哮從喉嚨深處撕裂出來,那生聲音震得南阿蠻耳膜發麻,魂體裂開。
謝真的行為徹底激怒剜目匠。
他的眼睛被刺傷,汩汩鮮血不斷流出,糊了滿臉,甚至有大滴鮮血砸在南阿蠻面前,在地面激蕩開。
剜目匠雙腳拼命掙脫鐵鍊的束縛,一隻手朝着謝真而去,龇牙咧嘴地想要将他吞吃入腹。
謝真見狀将刀留在剜目匠眼球上,一個閃身,重新落地。
“殺了殺了!!!!吃了吃了!!!!”
剜目匠像瘋狗,又像哭墳的野鬼,聲聲惡寒,字字怨毒。
拼命控制住他的南阿蠻已近力竭,再大的蠻力也經不住這樣消耗。
一個晃神,剜目匠将鐵鍊掙斷,失了重心的南阿蠻一時沒有支撐,疾退數步,摔在地上。
謝真臉色微變,閃身到南阿蠻身邊扶起她,細細觀察她的狀态。
見她捂着屁股,不停地叫喚,臉上竟有些忍俊不禁。
南阿蠻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感受到心口處有細細密密的疼痛傳來,似長針狠狠戳進,又像刀尖在裡面攪拌。
她臉色大變,瞬間褪盡血色,緊緊揪住謝真的袖子。
謝真察覺她的不對勁,扶着她詢問,話語中有一些難以隐藏的着急。
“可是剛剛被這獨眼怪傷到了?”
南阿蠻說不出話,隻能艱難地搖頭。
謝真眼神幽暗,正欲進一步查看,可剜目匠裸露的巨腳瘋狂踩着,周遭屍身遍布,從他趾縫下滲出灘灘紅黑的血液,腳趾縫裡塞滿了灰塵和碎肉。
他誓要将二人活活碾死。
“找死。”
謝真聲音冰冷,将南阿蠻攬在懷中,而後割破手掌,血液順着謝真的手掌流出。
嗅到謝真血液的剜目匠更加狂暴,他眼睛被傷,難以視物,隻能憑借嗅覺和感覺胡亂在地上碾壓,此時聞到謝真的血液,調整了方向像二人踩來。
謝真不閃不躲,在腳掌落下的瞬間,他掌心炸開一團火符,那順着剜目匠的腳掌心倒灌至天靈蓋。
巫族的引火咒。
剜目匠像是被火釘住一樣,整個人埋沒在火中,混着腐爛的味道,嘶吼聲不絕于耳。謝真趁機将幾近昏迷的南阿蠻抱走。
兩人來到一處暗室,此處不似屍山萦繞詭異的紅光,也沒有腐爛的味道。
牆上點着的幾隻蠟燭照明,二人頭上懸挂許多東西,發出細碎的光芒,遠遠看去如同夜晚星光點點。
與方才的屍山比起來,倒是個好去處。
謝真尋了個角落将南阿蠻放下,此時她疼得說不出來話,額上不斷冒着冷汗,嘴唇發白不見一絲血色。
南阿蠻不清楚自己為何突然變成這樣,隻知道她現在快疼死了。
謝真拿起南阿蠻的手,掌心朝上,為她把脈。
可在看到她掌心的血肉模糊時,謝真呼吸一滞,當即查看她另一手。
一樣的血肉翻飛。
心中頓時有股郁氣,謝真暗暗握緊了拳頭,腦中不斷回想方才重重。
掌心的傷,應是牽制剜目匠時被鐵鍊磨傷無疑。
她受傷了。
她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