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景拂一下子站了起來,手上動作飛快的操作光腦打開大門,踩上飛行滑闆沖出去。
飒飒速度簡直快的像一陣風,到門口就呲着牙劍拔弩張的緊盯着幾人不放。
“飒飒,回來。”商景拂淡淡喚了一聲,飒飒乖乖的收起牙齒邁着淑女步優雅的走了回來。
“人呢?”商景拂冷聲問。
幾人被巨獸吓得驚魂甫定,聽見問話面面相觑着擦了一把冷汗,心中越發肯定這兩人一定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邀功般搶着上前打開飛行器,将銀色的金屬牢籠中被五花大綁的人展示給商景拂看,試圖給重兵在握的小殿下留個好印象。
商景拂見狀心尖被驟然捏緊,臉色越發冷沉,但人多眼雜,她沒有馬上發作,冷聲道:“那就擡進來吧。”
“唉唉唉,好嘞。”幾人手忙腳亂的擡起籠子往裡走,偌大的莊園從大門到别墅光走路就要半個多小時,更何況擡着籠子?
幾人苦不堪言又不敢吭聲,累得渾身打顫,汗水淋漓的面目痛苦扭曲才終于看到了别墅大門,再看商景拂踩着飛行滑闆連頭發絲都沒亂一分。
将籠子一放,幾人轉身頭也不回的跑了。
飒飒以為是什麼新夥伴,好奇的圍着籠子轉來轉去,肉肉的大爪子比商景拂的手都要大一圈,試探的往籠子裡伸,濕漉漉,黑乎乎的鼻子嗅來嗅去,偶爾露出雪白鋒利的獠牙,讓人不寒而栗。
雲頌澤到這時才知道自己被送到了哪裡,靠坐在籠子裡,隔着鐵欄杆看向面前的少女,卻撞進了一雙黑金色的桃花眼,但精緻的臉龐依稀能夠看出小時候的影子,讓他眼中閃過幾分錯愕和懷念。
當年小不點的女孩兒長大了。
眼睛怎麼變了顔色?
個子高挑,下巴尖尖的,太瘦了,胳膊和腿都沒什麼肉,是吃的不好嗎?
大門閉合,整個莊園此時就隻剩下兩人一獸。
商景拂光腦響了幾聲,是鐵籠和雲頌澤身上幾處電子鎖的密鑰。
“好久不見。”商景拂半蹲下身輸入密碼打開籠子。
雲頌澤從籠子裡走出來,滿身狼狽卻被他清風朗月的氣質掩蓋,聲音清越帶着沙啞磁性“别來無恙?”
商景拂漫不經心的點點頭,還在跟那些鎖鍊較勁,對雲頌澤觀察自己的目光視而不見。
嘩啦,當啷,砰
沉重的枷鎖一層層被卸下來,還有一個密鑰,商景拂在他身上掃視一圈,目光停在了他的脖頸。
他身材挺拔颀長,很小就在軍營裡曆練,一身勁瘦流暢的肌理,淵渟嶽峙,暗藏着無窮的力量。
白襯衫上滿是髒污和發烏的血漬,修長脖頸上黑色寬項圈又寬又硬,扣的死緊,冷白皮膚都被磨破了。
她伸手去解被雲頌澤攔了一下“他們特意限制我的精神力和信息素,就是怕會傷到你。”
不過壓制精神力和信息素的方法那麼多,卻偏偏選擇了這種痛感最強烈的,難說是不是他們蓄意報複。
他也完全想不出,小殿下是怎麼從荒星回來還讓那幫老不死的松口,将他送來這裡。
“傷到我?”商景拂嗤笑一聲撥開他的手,将項圈拆開,他太高了,這樣站着她很難看到他的腺體。
冷白指尖按在他肩膀,雲頌澤歎了口氣,順勢單膝跪下去,“殿下,您現在還是很任性啊。”
他想着等一下抑制器解開他一定要收斂好信息素,别傷到她。
從養父叛變,他被扣押到轉去供奉殿被刑訊已經半個多月,而商景拂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也是在他被扣押的三天之後。
外面最近發生的事情他是一無所知,更想不到整個帝國如今最大的波瀾就是他面前這位他以為弱不禁風的小殿下搞出來的。
“又怎樣?誰敢管我嗎?”商景拂的語氣涼薄張狂,看到他後頸腺體被黑色的抑制片覆蓋,中間插着一根銀針,用最後一條密鑰掃開了抑制器。
雲頌澤完全沒有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像是叛逆期還沒過,對當今陛下,内閣,軍機部乃至供奉殿都全無半點該有的禮貌和尊重,反而滿是輕蔑和傲慢,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哒”一聲輕響,三公分長,跟牙簽差不多粗的針從抑制器的鎖片彈出,整個掉在了地上。
白皙後頸那塊略微凸起的肌膚留下一個滲血的針孔,她下意識用指腹抹開了血珠。
冰涼的指尖觸碰到後頸最敏感的那塊兒皮膚,汗毛豎起,他渾身陡然一顫,被壓制的向日葵信息素轟然炸開。
腺體不管對A還是O,都非常敏感且脆弱,未經允許觸碰他人腺體等同于耍流氓。
而且同樣是3S級的頂A,信息素對沖簡直像是在宣戰,充滿了侵略性和攻擊性。
雲頌澤臉色驟然一白,他被刑訊好幾天,重傷在身,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已經透支,難以第一時間收束信息素。
這就是他為什麼不贊成商景拂打開抑制器,他的等級高,不說omega,就算是同為alpha,等級低于他都會被他的信息素壓到擡不起頭。
如果小殿下因為他受了傷……
商景拂面不改色,平靜的釋放自己的信息素将他的向日葵信息素穩穩壓回去。
“傷到我?”商景拂的語調平靜疑惑,給人以充滿挑釁的嘲諷。
雲頌澤始料未及,“你……你分化成了alpha?”
失去抑制器限制封鎖,他終于後知後覺的感應到,他一直隐隐聞到的花香不是綠化的味道,是商景拂的信息素,隻不過她的信息素溫和平緩,沒有透出絲毫攻擊性,甚至不像是個alpha的信息素。
兩人右手腕上都戴着如出一轍的黑金手環,不同的是雲頌澤的左手腕上沒有戴光腦,卻戴着一隻玻璃種飄花玉镯。
“意外嗎?不止是頂A,等級還略高你一籌呢。”
商景拂勾着雲頌澤鋒利的下颌,垂眸湊近過來,低聲笑道:“我說過我會回來的,說話算話,松涯哥哥,你現在是我的了。”
雲頌澤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邪氣眉眼,怔愣片刻,緩緩勾唇笑了起來,“嗯,是你的階下囚,想對我做什麼都行。”
人人都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見面就是不死不活的關系,甚至在飛行器上還在猜測他會被折磨得多慘不忍睹,可卻無人知曉,他們是久别重逢的……昔年婚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