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被大力扯起,月神整個人都是懵的,被拽着踉跄起身,睜開眼見東皇冷着臉,明明自己遍體鱗傷,還扛着昏迷的玄武,一手拽着他像頭倔牛一樣悶頭往前走。
“你要帶我去哪裡?”月神無奈問。
東皇頭也不回道:“去找老大,他一定有辦法的,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你難道忘了嗎?”
沒完,隻是不想連累你們啊。
月神知道東皇的性子,一旦決定的事情,十八頭牛都拉不回來,說什麼都沒用,人家隻有自己的思維模式,不受任何人幹擾。
本來還想獨自找個地方等死,或者幹脆自行解決呢,現在是沒戲了,還得跟着這頭倔牛沒頭蒼蠅一樣的在大霧裡亂轉,累死。
月神心中腹诽,壓根沒注意東皇,一不留神撞在了東皇身上,他悶哼一聲向後跌倒,又被東皇一把抓了回來“副帥!你怎麼來了?”
月神捂着腦門擡眼,隻見符笙副帥竟然出現在他們面前,一身銀白的防護隔離服,透過頭盔的透明面罩目光沉冷的盯着他們,“怎麼弄成這樣?老大呢?”
“老大進污染區了,我們走散了,通訊也聯系不上。”東皇看到救星長歎一口氣,将玄武扔給符笙的隊員,一把拽過月神“副帥,月神被惡種點名了,有什麼辦法嗎?”
符笙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但也沒多說,揮揮手兩名醫療兵上前來掏出掃描棒在他身上掃了一遍,機器發出“滴滴滴”的聲音,在掃到他的腺體時發出尖銳的警報。
兩名醫療兵迅速從醫療箱中掏出兩管藥劑搖勻後紮在了月神的腺體,月神痛苦的低叫一聲,暈了過去,被幾個單兵放在救援球上,緩緩升空。
星艦上的人會在萬米高空之外接應,玄武也被以同樣的方法送走,剩下的東皇拒絕返回星艦,帶着月神探聽到的大秘密急着去尋找統領。
商景拂站在廢墟邊緣,聽着白虎講述他們從降落開始遇到的一系列的怪事兒,眼眸沉沉的黑,如同沉澱在硯台中不化的濃墨。
纖細的身軀明明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比她高大,卻給人一種頂天立地,無所不能的安全感。
聽罷,商景拂沉吟了不過片刻,道:“如果情況屬實,那就基本可以确定,這個星球上的人早在上林污染區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就已經被全部轉化成了惡種,沒有幸存者。
清除污染源的時候我就在奇怪,為什麼整個污染區看不到污染者,隻有快靠近污染源的時候才出現了一撥幹屍,看來是被全部轉化成惡種跑出去了。”
幾人眼瞳巨顫,幾乎不敢相信這個事實,驚慌又無措的看着商景拂,卻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如果三年前這顆星球就已經沒有活人,那麼這三年來在這個星球來來去去的人,又有多少是惡種僞裝的?
三年時間已經足夠惡種擴散遍星區都是。
機甲特戰組成員抿着唇,心中不約而同的升起一個想法:被統領刻意延緩推遲的末日,終于是要到了嗎?
商景拂看他們一個個沒精打采,喪的不行,不禁“啧”了一聲:“幹嘛呢,還沒到最壞的情況,打起精神來。”
白虎擡頭看着她,“老大,還有救嗎?”
“有。”
商景拂沒有太多的話,隻是淡淡的一個字,就讓垂頭喪氣的衆人霎時間重振精神,起來去尋找其他的隊友。
商景拂精神力受創嚴重,身體也被輻射破壞的不輕,即便注射了清洗劑,依舊頭痛欲裂,五髒六腑都在陣痛。
她的身體不好,從很多年前接二連三的震碎本相又在極端的時間内重塑,突破極限的戰鬥,多次生死邊緣徘徊,讓她的身體喪失了基本的自愈力,甚至比不上一般正常的omega恢複快。
要不是有被動能力·不死鳥的存在,她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但不死鳥隻能保證她不會死,卻不能讓她傷口愈合,恢複如初。
這副破爛的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崩潰,有可能根本等不到找到破曉之冠,她就先撐不住了。
可是她和松涯剛剛确定關系,還沒有陪他更久一點,還沒有逆轉這該死的結局,她的任務還沒完,不能就這麼死了。
商景拂走在最後,隕石變大體型走在她身邊,時刻注意主人的情況,生怕一不留神主人就倒下了。
污染區被毀,污染源也被奪走,籠罩在整個星球上的灰霧也在不知不覺的變淡,消失,能見度逐漸從一米到五米,十米……
他們走出去很遠,在一座半新不舊的城池前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