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次,虞绛一反常态地從容一笑,唇角輕輕勾起,随後清晰地吐出幾個字:
“歡迎參加蠟妹棋牌室的第二個遊戲。”
她頓了頓,笑意加深:
“國粹——麻将。”
話剛落音,先祖們攻勢淩厲的利爪竟撲了個空,攤開手時卻發現手心裡躺着幾個小硬塊。他們愣愣地低頭,赫然正是原本散落在地的蘿蔔塊,每個蘿蔔塊上都雕刻着不同的花紋。
“三萬、八條……還有,幺雞?”穿着襯衫的現代先祖率不可置信地喃喃。
再次擡頭時,他們發現一個青年男子已擋在他們面前,雙手同樣握着幾個蘿蔔塊。下一秒,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将十三個蘿蔔塊碼成一排,整齊地立在地上。
虞绛不緊不慢地補充道:“在這局麻将中,陸骁是你們的對手。如果他赢了,你們必須讓我通過新娘考核。但如果你們中任何一人率先和牌,便算你們獲勝,我會答應你們的要求。”
“無論是關閉我的副本,還是奉上我的身體部位,我都可以答應。”
她笑着退了一步,輕聲道:“那麼祝各位,遊戲愉快。”
三個先祖聞言愣在原地,就像巡演的演員突然被塞進了另一場陌生的劇目裡,有些無法理解當前的狀況。
可更詭異的是,他們能感受到棋牌室規則的限制,冥冥中引導着他們坐下接受這場麻将對局,而他們無力抵抗。
站在一旁的阿喜婆目光一閃,似乎短暫掙脫了【入戲】狀态,清醒地看了虞绛一眼:“原來,偷偷藏在這裡的副本是你的?”
但她并未表現出太多驚訝,片刻後又恢複那副波瀾不驚的神情,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虞绛無暇回應,目光緊緊盯着四人的對局。三個先祖此刻也席地而坐,和陸骁圍坐成四個角,正不熟練地碼着牌。
這麻将局突如其來,引起了圍觀村民與賓客的震動。他們一頭霧水,不明白虞绛是怎麼将新娘考核變成一場牌局的。
“這又是什麼?特殊道具還是某種天賦?”沈百希瞪大雙眼,轉頭看向劉茵茵。
劉茵茵心中已猜到和棋牌室副本有關,但不能明說,隻能打哈哈道:“可能是道具?也許是那種……強制NPC接受賭約的道具吧,哈哈。”
周祺推了推眼鏡,顯然并不相信這種說法。
而此時的虞绛表面鎮定,背着手在四名選手背後走來走去,銳利的目光不斷掃過對方的牌面。
但實際上,她心裡一點底都沒有。畢竟,她不僅不會打麻将,連牌面都認不全。
她招陸骁當棋牌室“臨時工”完全是臨時起意,主要是為了滿足新增遊戲的人數要求。至于他能不能赢過這三個老東西……
她隻能賭一把,相信自己的直覺了。
畢竟,一個休息時間還在刻手工麻将,甚至能教會她的蠟像員工打牌的人,大概不會太差吧?
至于陸骁自己,從剛才開始便沉默不語,似乎并不抗拒這個新角色,并全身心投入到了牌局。
“幺雞。”穿着官服的幹屍第一個出牌,丢出的是個邊張。
“碰。”陸骁迅速接上,齊齊擺出三張幺雞。
古代幹屍眉頭一皺,和其他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悄悄比了個“9”的手勢。
他們很快達成了合作默契,隻要三人協力讓其中一個胡牌,赢下對局豈不是分分鐘的事?
接下來,民國幹屍小心翼翼丢出一張:“九萬。”
“杠。”古代幹屍得意應下,擺出四張整齊的九萬。
陸骁擡了擡眼皮,神色如常。三個先祖逐漸配合默契,幾乎每張出牌都被古代幹屍吃下或杠出,做牌速度飛快。
很快,古代幹屍已聽牌,隻需一張“二筒”便可組成一副清一色的對對胡。
然而,另外兩名幹屍的臉上卻浮現出迷茫,他們手中一張二筒都沒有。
“清一色自摸,各位承讓。”就在古代幹屍準備換個聽時,沉默許久的陸骁終于開口。他将手中牌一攤,果然是一副清一色的筒子,一目了然。
虞绛見陸骁拿下開門紅,先祖們的臉黑得能滴出水,她立刻笑眯眯地提醒:“無論輸赢,請保持微笑哦。”
“再來!”古代屍幾乎咬碎牙,面上卻受規則所迫,露出一抹僵硬詭異的微笑。
他本來差點就赢了,隻是運氣不好,缺的那張二筒竟然一直在陸骁手裡。其他兩人也不甘心,也附和着要開始下一輪。
畢竟,棋牌室得營業到天亮。隻要赢一局,他們就能擺脫這場荒謬的遊戲。
“可這樣一直打下去,你朋友也不可能一直赢吧?”沈百希憂心忡忡。
劉茵茵卻高深莫測地搖了搖頭,湊近低聲道:“别人我不敢說,但陸骁的牌技,你盡管放心。”
見她如此笃定,沈百希才稍稍安下心來。然而當她轉過頭時,忽然發現原本圍觀麻将局的村民,不知何時已厭倦了觀戰,将目光重新轉回他們這一邊。
而且,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也更近了。
“小心點,他們靠不了新娘,可能會轉而對我們動手。”周祺壓低聲音提醒。
“不是說……吃完桌上的飯之前,他們不會動我們嗎?”沈百希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狗急了也會跳牆,”周祺推了推眼鏡,神色凝重,“恐怕之前的限制,也做不得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