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商雲鶴睜開眼睛,無聲歎了一口氣,轉過身,盯着眼前的人:“很多事情,已經變了,在宮裡,我們也可以過的很好。”
商雲谏像是沒聽到他說的話,握着他的手放在唇邊,眼底的執念深的可怕:“沒關系,我記得就好,我會帶皇兄離開這裡。”
商雲鶴道:“若我不願意呢?”
“那就隻能委屈皇兄和我一起死了。”商雲谏笑着,彎起的唇間,暗沉的目光,聲音卻極其認真。
商雲鶴抽出手,他毫不懷疑,商雲谏做的出來。
隻是,這人對自己太過依賴,依賴到他根本下不去手。
“雲谏。”商雲鶴再一次試圖提醒他:“我們是親兄弟,留着同樣的血,對我而言,你是我唯一的親人。”
“所以,我們注定是要在一起的。”商雲谏伸手撫上他的腰,擡頭湊了上去,眼看就要親到,商雲鶴一偏頭,落在臉頰處。
小時候,商雲谏也喜歡抱着他睡,可如今他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很多行為早已越界。
商雲鶴一腳踢開他,“滾。”
商雲谏縮着身體回到床邊,幽暗的目光死死盯着眼前人的背影,熟悉的氣息包裹着整個身體,閉上眼睛,陷入夢境。
他知道,皇兄一定是愛他的,隻是皇兄自己沒有意識到而已。
自從商雲谏回來後,李元又恢複到以前小心翼翼的狀态。
長昭宮内,隻要有商雲谏在的地方,其他人都必須離的遠遠的,也就隻有李元敢靠近。
尤其是當殿内隻有兄弟兩人時,李元每次進入,頭都不敢擡,怕看到不該看的。
但凡有人見過兩人的相處,都會覺得有問題,尤其是魏衍。
他不止一次看見過商雲谏坐在商雲鶴身後,環着商雲鶴的腰,腦袋放在商雲鶴的肩膀上,做着一些過度的親密動作。
而且,商雲鶴對此沒有絲毫不适,似乎是習慣了。
“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魏衍沒想到商雲谏竟然這麼快就從臨陽城回來了。
“雲谏,出去。”商雲鶴拉開放在自己腰間的手。
商雲谏沒動,似笑非笑的盯着魏衍,眼神冷冰冰的:“魏大人不會是又要告我的狀吧。”
魏衍:“二皇子說笑了,臣不敢。”
“沒關系,魏大人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不生氣。”商雲谏完全不在意,趴在商雲鶴的肩膀上,死活不動。
魏衍看向商雲鶴,緩聲開口:“陛下今日召見臣,提及殿下的婚事。”
商雲鶴倒沒什麼反應,平靜道:“父皇有沒有說是哪家的小姐?”
魏衍如實道:“還未定下來,但今日陛下和臣說的是……替殿下選一位太子妃。”
商雲鶴挑眉,他父皇也會如此直白的說話?少見。
身後的商雲谏陰沉的笑了笑,胳膊收緊,勒的商雲鶴有些難受。
“皇兄想成親?好啊,皇兄娶誰我就殺誰。”
商雲鶴有些不悅的道:“閉嘴,别胡說八道。”
魏衍緊皺着眉頭,他始終不明白,商雲鶴是真的看不出商雲谏對他的感情嗎?還是說,其實兩人已經……
隻是冒出這個念頭,魏衍心頭一陣發涼,那些痛苦繞了一個圈又回到原地。
商雲鶴注定是要繼承皇位的,這也就意味着他的感情身不由己。
“等父皇的旨意吧,若是父皇已有人選,自然會知會我一聲。”
商雲鶴倒覺得沒有明确的旨意,一切口頭承諾都是空談,大概隻是想借魏衍的傳個話,安他的心。
“殿下可有心上人?”魏衍避開商雲谏吃人的表情,問道:“或許可以主動向陛下提及,看看陛下的态度。”
商雲鶴的神情毫無變化,淡淡開口:“沒有,我的婚事不過是父皇的一道旨意,娶誰都行。”
他的回答,讓魏衍幾乎要認定眼前的兩人有不可告人的關系。
環在腰間的手愈發緊了,商雲鶴清楚的感受到了身後人壓抑的情緒,他隻好開口讓李元送魏衍離開。
魏衍前腳剛走,商雲鶴用力扯着腰間的手,低聲道:“松手。”
腰間的力道沒有半分松懈,反而帶着懲罰的意味,越收越緊。
“皇兄是我的。”
隔着衣衫,商雲谏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帶着情緒的發洩,刺痛感傳來。
商雲鶴安撫的拍了拍他的頭,“人總是要娶妻生子,你也一樣。”
哄孩子似的語氣讓商雲谏很不開心。
“我隻要皇兄。”
商雲鶴擡手揉了揉被他咬過的地方,開口道:“以後有旁人在的時候,離我遠點。”
“不!”商雲谏咬着牙,惡狠狠的道:“是皇兄自己說的,在長昭宮内,我想做什麼都可以。”
“我的話你也不聽了?”
商雲鶴的語氣裡帶着怒意,商雲谏立馬緊張的松開手,跪在一旁,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聽,隻聽皇兄一人的話。”
他要聽話,若是不聽話,皇兄就不要他了。
商雲鶴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神情,擡手拍了拍他的臉頰:“聽話就好,放心,我不會丢下你,你永遠都是我弟弟,我會護着你。”
商雲谏的表情微微扭曲了一下,随即恢複平靜。
因為是親兄弟,所以皇兄護着他,寵着他,縱容他。
如果,不是兄弟呢?
恐怕他這輩子再也沒有能接近皇兄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