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刻薄不到哪兒去,她又主動道:“你收拾的很好,我都不知道這些東西能擺的這麼整齊,空間還這麼寬松好看。不過你還在病重,需要修養,好好休息就是了。”
她坐到趙隼旁邊的石凳上,把帶回來的靈植都推到他面前:“聽起來你是寂月境之外的人,你别看這兩天天氣和煦,等寂歡樹樹葉落完的那一刻,整整三個月都會連綿不斷的下雪。”
獻歲眨眨眼,看着他如實說道:“你的側腰處是我踢傷的。”
“但我花大價錢給你治好了經脈,你差一點就要死掉了的!”
“你現在很是柔弱,這個冬天我會護着你的你放心,食物和取暖都有我來弄。”
“你好好養傷才是正道。”
趙隼垂眸看着眼前一臉坦誠的兔妖,心中百轉千回,但隻回答道:“那就聽獻道友的,這段時日多麻煩你了。”
獻歲說開了很開心,用靈力幫他清洗着帶來的靈植:“叫我獻歲就好啦。你先吃,我去把水缸裡的水補滿,然後我們今日就休息吧。”
很是柔弱的趙隼從善如流道:“好的獻歲姑娘。”
*
第二日晌午,醒來的獻歲穩步朝向今日目标出發。
走出房門,聽取了獻歲昨晚的教導的趙隼正安安分分的躺在榻上,四目相對間,趙隼起身。
還是好尴尬啊,獻歲抿唇。
“不如你搬到裡屋去吧,要出門必須經過這裡,我這幾日起得早,可能會打擾到你。”她那日太累了,直接就把他安置在這裡,什麼都沒想,今日一看,如果他真的是實力不俗的壞妖,她這樣也不好逃跑。
趙隼拒絕,并且說:“這裡有門有窗,能看看外面,我一個人待着的時候,也有點事幹。你今天走的時候能不關門嗎,像昨天一樣。”
“可以。”加個陣法的事兒,她很在行的。
趙隼的救命恩人很好說話,所以他毫不客氣的繼續提要求:“可以給我一張毯子嗎,我現在不太能禦寒。”
那他昨天晚上?!
獻歲:“可以,就在櫃子裡,你自己拿吧,這個房間裡所有東西你都随便用。”
趙隼抑制住促狹說“那把劍也可以嗎”的沖動,隻看着她笑。
獻歲掃一眼放在桌上的食物,餘量充足:“那我就,先走啦。”
趙隼笑着點頭,目送着依然沒有藏好耳朵的獻歲出門,她今天的步伐,沒昨日那麼快了。
趙隼确實沒有禦寒能力,打開櫃子,拿了張稍厚的熊皮,駐足一會兒,又躺了回去。
他的救命恩人當真是大方,昨日拿的九葉靈芝,星輝草都可遇不可求,千金難換,她卻像野草一樣大把的塞給他,讓他當飯吃。
這一天,獻歲又是踩着夕陽回來的。
回來的時候趙隼正在桌前,看到她,伸手戳了一下面前的木蛙:“呱——!”
她都忘記這木蛙是什麼時候做的了,他竟然給翻出來了,獻歲面上一熱:“這是我以前做的,沒什麼用。”
趙隼又碰了一下,伴随着“呱——!”的一聲道:“我倒是覺得很有趣,一個人待着,也算有妖聊天了。”
這麼一說,獻歲想起來自己當初做這個也是想有妖聊天來着。
獻歲把今天帶回來的食物放在桌上,跑進自己房間,拿出一隻小巧的,明顯比别的木雕更精緻的小鳥。輕輕一扔,小鳥張開翅膀飛到趙隼肩上。
“這個是我當時做來聊天的,摸不同的地方會說不同的話,比呱呱叫有趣些。你拿去吧”
趙隼挑眉,伸手去碰小鳥試試,結果小鳥飛到桌上躲開了他。
再伸手去碰,小鳥再次飛開,而原地不動的木蛙再度大叫“呱——”!的一聲。
獻歲輕笑出聲:“也比木蛙聰明些。”
趙隼不去看小鳥了,支着下颌盯着開懷的獻歲。
視線随着小鳥飛的獻歲漸漸意識到他的注視,抿唇收笑,目光撲閃:“今天吃玄晶果和百椿葉。”
趙隼眨眨眼道:“謝謝厲害的獻歲姑娘,昨天的還沒吃完呢,今天又有這麼多。”
“獻歲姑娘明天能給我帶點木材嗎,我想搭個架子。”
“我給你搭。”病患不能幹活。
趙隼站起來,走了兩步,到獻歲面前,低頭道:“獻歲姑娘不用擔心,我今天身上已經不疼了,經脈慢慢在長,會有點癢,做點事情轉移注意力反而好些。”
盡管趙隼長相俊美,面色溫柔,他墨綠色的瞳孔和挺拔的身形都讓獻歲隐隐感到壓迫,為不着痕迹的稍微遠離他,獻歲拉開房門,帶路道:“不用明天,煉制房裡木料,玄石,熔爐,工具……什麼都有,你想做什麼都行。”
就在她房間裡一道側門裡,打開就是了。煉制房裡還有一道門,打開是廚房,不過她幾乎沒用過。
煉制房幾個月沒用了,空中漂浮着細灰,裡面還保留着她最後一次使用的樣子,各種材料雜亂的堆在熔爐旁。
獻歲讓趙隼站在門外,她在裡面連掐幾個除塵訣。
趙隼皺眉,略顯猶豫:“要經過獻歲姑娘的房間,會不會很不方便。”
獻歲面上寬宏大量:“沒事的,我每天出門不是也要經過你房間嘛。”隻在心裡悄悄對曾經的自己嚴刑拷打,“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挖這種一條路走到黑的洞穴?!”
趙隼一眼便能看穿别人的心思,更何況是這隻耷着耳朵的兔妖:“我現在就把明天要用的東西拿出來吧。”
也不算辛苦,獻歲用靈力三息就完成了轉移。
又是安靜惬意的一夜。寂歡樹的葉子還在牢牢的挂着。
*
第三日晌午。睡到自然醒的獻歲也穩步朝向今日目标出發。
獻歲做足了心理準備,打開門和趙隼的視線對上也彎着眼睛,輕松的笑笑。
找話說的獻歲開始報備:“我今天也是晚上回來。”
趙隼看着花瓶裡因靈力維持到現在還未凋謝的小黃花,提出今日份要求:“獻歲姑娘今天回來可以帶幾朵秋天的花嗎?”
獻歲也注意到花瓶裡原本隻在春季開的普通小花:“當然可以啦。”
“你要什麼顔色的。”
趙隼手裡拿着一小顆玄晶果,引誘着明明不能吃,但會饞的過來的小鳥:“什麼顔色的花都很好看。”
獻歲也這樣認為:“那我就先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