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姑娘,請。”一面白纖瘦的女孩在前面給獻歲帶路,面目可愛,很是和善,隻有聲音顯露出她的年齡
但在百途川眼中,就是不折不扣的裹挾着獻歲往前走。
原家的路沒有寂月境的山路曲折,但比之更彎彎繞繞,獻歲在原府的這些日子,就沒有走過重複的路。
到一氣勢恢宏的正堂前,侍衛自覺停在院口,女孩在門口略彎腰做出請的姿勢,在獻歲之後進去。
正堂與院落的氣勢恢宏大有不同,裝飾樸實無華,顔色素淨内斂,線香隻燃起一柱筆直的青煙,醇厚溫暖的味道卻飄散在房間的每個角落。
主位坐着一黑發灰眸,留有短髭胡的男子,模樣周正年輕,隻是眼睛渾濁,顯露閱曆。原谷月于其下首,坐姿端正,面目溫和,隻隐有怒火的雙眸昭示着她不待見獻歲。
屋内靜了一瞬。
獻歲抿唇,自己坐到原谷月對向,給自己倒了盞茶。
幾息之後,那男子才率先開口:“這位就是獻歲姑娘吧,我是谷月的小舅,原岵成。”
他笑容和藹,姿态平易近人:“我聽說你和我們谷月頗有緣分,先是從天而降,再是二次重逢,這怎麼能不算是天定的緣分呢。”
獻歲端起茶盞輕嗅,又放下,後嗯了聲。
原岵成淺啜茶水,收回注視獻歲的眼睛:“我們原家雖是烏衣門第,鐘鼎之家,但向來好客,定然要好生款待獻姑娘。今日一見,獻姑娘落落大方,陣法上又是一高手,我都想将獻姑娘認作義女了哈哈。我還有事要忙,谷月,你是同齡人,好生招待獻姑娘,我過些天與獻姑娘再會。”
語罷,原岵成站起來,流光綢緞順滑垂下,珍貴法衣上的符文流動着暗光,離開時步履淡然。
待原岵成看不見人影,原谷月抱着雙臂站到獻歲身前,自上而下地看着她。
……
獻歲走後,百途川也沒在這各種折射這滲人寒光的刑具房呆多久。
押送她的侍衛去而複返,原泾陽身邊的随從也跟着。
“你小子不要不識好歹,能被我家少爺看上是你的福氣,那日你搔首弄姿的樣也未嘗不是不想攀上我家少爺。”
随從剛到百途川眉下的高度,但氣焰卻十分高漲:“别想着欲擒故縱,你前面那個還誓死不從呢,還不是被我家少爺打了一通扔到偏院去了。”
随從動作輕佻地拍拍百途川的臉:“更何況,你誓死不從,我家少爺也會嘗到的,那個臉是毀了,但身子還在,等過兩天,不還是要在我家少爺……”
百途川猛然低頭,與随從鼻尖相對,眼神可怖:“我當然會讨好你家少爺,但那之後,你會在哪裡,就不好說了。”
随從征然地看着百途川,随後猛然後退,聲音尖利:“你算什麼東西敢這樣跟我說話,不過是我家少爺看中的一條狗……”
“嗯,比你好看的狗。”
百途川姿态随意,目光輕蔑地上下打量他,随從怒氣和惶恐占據心頭,更加大聲地叫罵起來,
怒罵久叫不停,良久,随從深深吸氣:“你們,把他給我押到偏院去,讓他跟那條蠢狗待一起,好好看看狗的下場!”
壓制着百途川的侍衛猶疑對視,遲遲不動。剛才罵累的随從又是跳腳:“我在少爺身邊待了十幾年了,他想讨好我家少爺,也得看看能不能過我這關,你們這就想站隊,也得想想我等下去給少爺怎麼傳話的……”
兩侍衛在彼此眼中找到選擇,沖随從低頭道是,壓着百途川往偏院去。
随從看着自己狐假虎威得來的結果,心氣順暢。百途川卻是回頭,沖随從譏诮挑眉,口型依稀是一個“狗”字。随從又是大怒,斥罵侍衛好好押送,尖銳的聲音刺穿所有人的耳朵。
随從在原地暴怒無能,想踢樹砍花,卻又想起其珍貴的身價,郁氣許久,帶着哭腔碎步跑着:“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