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疼痛穿透四肢百骸,魔氣猶如一條暴怒的蛟龍破體護主,卻立刻被鎮魔塔強大的力量困鎖不出。
田雨明白身份暴露,極力調動魔氣,再裝不下去那溫柔乖巧模樣,咬牙道:“觀山野!”
魔氣蛟龍張開嘴,滿口銳利牙齒胡亂撕咬,身體如同張滿的弓,然而被鎮魔塔凝成的鎖鍊寸寸捆綁,越是掙紮,越是動彈不得。
整個房間俨然一座異術囚籠,鎮魔塔顯出身形,高懸空中,一道道玄黑鎖鍊刺下,将田雨四肢、身體捆綁。
觀山野看着田雨,對方纖弱身形在鎖鍊捆綁下顯得不堪一折,卻藏着巨大的邪魔之力。
走到田雨面前,田雨惡狠狠瞪着他:“觀山野,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
觀山野平靜道:“昨日。”
田雨一笑,漂亮的臉上充滿嘲諷,不負前幾日的柔弱乖順,道:“被我瞞了這麼久,是不是很生氣?”
觀山野無奈一笑,“你藏得不算深,隻是我一葉障目。從初見之日,那隻熊魂消失在你附近,我就該知道,你是魔修。”
田雨饒有興趣道:“哦?不知道是什麼蒙蔽了你這個劍道第一人的眼睛?”
觀山野不答,道:“将豐山郡的離魂陣解除吧。”
田雨冷哼一聲,拒不配合。
觀山野也不強求,道:“不願意便算了,索性我也有辦法。”
田雨冷笑:“技不如人,沒什麼可說的。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你怎麼突然識破我的身份。”
觀山野道:“你帶着鎮魔塔沖擊離柱,若是凡人,當場就被反噬,而你卻沒事人一樣過了許久,說明你體内本就有與鎮魔塔之力同源的力量。”
田雨恍然道:“原來如此,看來這寶貝也沒那麼好用嘛,隻是個會跑的籠子而已。”
觀山野道:“若是你待在原地,它連碎山裂海的攻擊都能抵禦。可你帶着它主動攻擊,自然不一樣。”
田雨見他如此耐心解釋,挑眉道:“觀山野,你倒是問什麼答什麼,這是對将死之人的優待嗎?”
觀山野眼神竟有些溫柔,道:“你不會死,你會成為靈劍宗的新弟子。”
田雨笑不出來了,“觀山野,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個問題困惑他許久。
他有時覺得觀山野對他心懷不軌,可觀山野又未曾對他行猥瑣之事。有時覺得觀山野對他有那麼點若有若無的情愫,可觀山野身為劍道第一人,身懷鎮魔塔、半月問天燈等天下至寶,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至于百般讨好一個凡人?
現在觀山野知道自己是魔修,不殺不打,還要讓自己成為靈劍宗的弟子?
他從未見過如此讓他琢磨不透的人。
腦中有一個難以置信的猜想,田雨道:“難不成你不殺我,就為了看我承受神魂灼燒之痛?堂堂劍道天驕,做這種事情未免下三濫了點。”
觀山野無法将事情和盤托出,隻得道:“并非如此,無論我做什麼,都是為你好。”
田雨狐疑,觀山野卻不待他再問,道:“讓你痛,也是為你好。”
下一刻,鎖鍊驟然縮緊,魔氣巨龍幾乎要被鎖鍊截斷,掙紮扭曲,被鎖鍊捆得亂七八糟,攪成一團,随後越來越小,從紫色壓縮得紫黑,又近乎全黑。
田雨的身體也在鎖鍊的捆縛中遭到劇烈的疼痛,咬緊牙關試圖壓抑喉中痛呼,卻在半刻後嘶聲痛呼。
田雨痛得眼眶濕潤,咬牙隔着模糊的淚幕看向觀山野,卻看不清他的表情,隻看見觀山野走近,而後身體被擁進懷中。
觀山野抱着他,在他耳邊道:“快了,阿雨,快了。”
越是強大的魔修,在鎮魔塔下就越是痛苦,何況是嬌氣怕疼的阿瀾。
觀山野心痛不已,卻不得不忍耐。
田雨感受着觀山野幾乎緊到讓他窒息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