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你沒事啊。”學生們陸陸續續從駕駛艙中出來,走到機甲手心被送到地面,圍上觀山野,像一群叽喳的小雞。
“沒事。”觀山野向身邊的學生點頭,“隻是意外故障,大家都回去吧。”
現場一片狼藉,學生三三兩兩開始離開,很快走了一大半。
栖瀾站在人群外圍,也想走,卻聽觀山野叫他,聲音平靜至極,“栖瀾同學,留一下。”
栖瀾步子一頓,轉身逆着其他人的方向,往觀山野走去。
一個雌蟲說:“教官,我們也可以留下來幫你收拾。”
觀山野:“中控會處理,栖瀾同學有幾個操作我要糾正一下。都散了吧。”
其他學生多多少少看了栖瀾一眼,但并沒有在意,很快就隻剩下栖瀾和觀山野兩人。
栖瀾故作輕松,站在觀山野一米以外:“教官,我有什麼操作問題?你看見過,我的機甲很聽話。”
觀山野:“你不站這麼遠,更像心裡沒鬼。”
栖瀾扯了扯嘴角,上前一步,觀山野卻也同時靠近一步,一時間兩人近到呼吸可聞。
栖瀾心裡一緊,下意識往後退去。好吧,别緊張,觀山野有什麼證據呢?
觀山野長臂一伸,握住栖瀾的手腕。
“你幹什麼?”栖瀾額角滴下一滴冷汗,下一刻,劇烈的疼痛從手腕襲來,瞬間傳遍全身。那是一股電流,猛烈、粗暴、毫不留情。“啊!觀山野!”
觀山野握着栖瀾的手腕,冷眼看着他在粗暴的電流中不時抽搐,逐漸跪倒在地。
栖瀾咬牙跪倒在關山野的面前,發際線被冷汗浸濕,勉力睜開雙眼。電流過後,渾身仿佛失去知覺,可是觀山野握着他的手腕,他稍動一下,想要将手從觀山野手中抽出,卻立刻感覺兩人肌膚相連的部位傳來麻木,麻木到極緻就是疼痛,像千百根針同時紮着。
他雙眼濕潤,“教官,你體罰學生,我可以向理事會告發你。”
電擊不屬于普通的體罰,因為并非是單純的肉.體刑罰。蟲族是雌蟲的天下,就連雌蟲教官也不能随意電擊學生,更何況是雄蟲。
哪怕s級的雄蟲,也隻是雄蟲,除了精神力更高,對雌蟲的疏導作用更強以外,他們和B級雄蟲并沒有本質上的區别。如果無緣無故電擊學生的事情被發現,教官也要受到酷刑。
觀山野垂眸看着他。“當然可以,如果你希望我告發你對機甲做手腳,意圖謀害教官。你應該知道那是什麼後果。”
栖瀾因遭受電擊痛苦而毫無血色的臉變得更加蒼白。
如果是雌蟲學生意圖謀害教官,且這位教官還是s級的雄蟲,事件的性質就完全不一樣。S級雄蟲受到法律的特殊保護,謀殺罪之上罪加一等。
哪怕觀山野安然脫身,也算是謀殺未遂,栖瀾仍然要受到聯邦法庭的指控,面臨3到10年的監禁。
栖瀾咬咬牙。“教官,你不要血口噴人。”他做得天衣無縫,沒有留下任何痕迹,何況現在機甲已經爆炸,觀山野隻不過是在詐他罷了。
栖瀾心中稍定。“沒有證據,可不能随意戕害學生。誣告可是要上法庭的。”
貴族是雌蟲的後盾,凡是雄蟲誣告雌蟲的,通通要被從重判罰。觀山野若是識相,就不會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告發他,除了給觀山野自身招來麻煩之外,毫無意義。
觀山野笑了笑,放開栖瀾的手腕,像看着一個胡鬧的小孩。“有些事情需要證據,可有些事情隻要暴露出蛛絲馬迹,就足夠引起腥風血雨,比如你心心念念的恒星之眼。”
栖瀾擡頭看觀山野,大檐帽在他臉上投下大半的陰影,隻看得見他冰冷鋒利的下颌線。栖瀾扯了扯嘴角,“這種無稽之談。誰會輕易相信你?”
“如果你星盜身份暴露呢?”
栖瀾瞳孔驟然增大。觀山野怎麼會知道?難道組織裡有叛徒?
栖瀾甚至忘了站起來。如果觀山野向學院舉報他是星盜,來學院隻是為了盜取恒星之眼,他根本逃不出軍校。
可觀山野竟然還沒有告發他,而是拿這個事情來威脅他,就說明事情還有轉圜之機。對了,就算觀山野是軍校的教官,深夜出現在圖書館也并非常見,觀山野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
他心中升起一絲希望,“你想要什麼?我們可以做交易。”
觀山野的表情隐藏在黑暗裡,聲音也不洩露一絲情緒。“我什麼也不需要。隻要你安分守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