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瀾驚訝地轉過身。
觀山野穿着一身灰色的運動衛衣,看起來年輕了不少,快步朝他走過來。
觀山野早上健完身之後就直接來學校附近了,這會兒見到許星瀾,卻看見他手裡的手機簡直慘不忍睹,很顯然遭受了重大的撞擊。
“手機怎麼了?”
“剛才不小心摔了。”許星瀾一邊說一邊看觀山野,覺得對方這副打扮新鮮的很,看起來好像和自己離得更近了。
“沒關系,等吃完飯給你買一個。”
許星瀾試探着說:“我自己存錢也可以換手機的。”
觀山野:“我買給你。要是還有什麼缺的,也都跟我說。”
許星瀾聽見這話,更加确定心中的猜測。觀山野對他的态度,實在是有些像他想的那樣,否則為什麼要平白無故對他這麼好,還給他花錢?就像是把他當成了身邊人。
他便點了點頭,隻是心中想,觀山野怎麼還不給他簽什麼包養協議呢?
據說金絲雀都要有一份包養協議的。
有了工作手冊,他才好做一個稱職的金絲雀,滿足金主的一切要求。
“哥哥,我們吃什麼?”
觀山野一手插兜,低着頭看許星瀾:“你想吃什麼?”
眼神很明顯是要去吃許星瀾想吃的東西。
“旁邊有一家米線挺好吃的。”許星瀾提到米線,嘴裡不由分泌出唾液,喚醒了沉睡的味蕾。
觀山野笑道,“那就去吧。”
今天是休息日,學校的學生都不來這吃,比平時人流要少一些,但這家店由于味道好,還是有挺多客人。
兩個人稍稍排了幾分鐘隊,領了号牌,就坐到路邊的小桌子上。
觀山野穿着這身灰色的衛衣,依然顯得和路邊攤嘈雜混亂的環境格格不入。
一米九幾的個子坐在簡陋的街邊折疊小木桌前,顯得有點憋屈,一雙長腿折疊起來,膝蓋比桌面還要高,隻能将兩條腿叉開,大馬金刀地坐着。
許星瀾看見觀山野的姿勢,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哥哥,我帶你來這種地方,太委屈你了。”
他以往在電視上或者一些财經雜志上看到觀山野,對方都是西裝革履、面色冷峻,看起來是那種整日裡在高端拍賣場和山頂莊園别墅出入的上流人士,而不是會出現在路邊攤的人。
觀山野滿不在乎地說:“吃個飯而已,哪裡不能吃?”
他并不是多麼追求物質的人。隻要許星瀾不嫌棄的,他就不嫌棄。
許星瀾點點頭,聽到店家念起他們的牌号,說:“哥哥,米線好了。”
觀山野站起來,走在前面。
許星瀾亦步亦趨跟在觀山野身後,看到觀山野兩手同時伸向兩碗放好了調料的米線,說:“哥哥,碗很燙的。”
觀山野:“沒事。”
他一手端着一碗粉,走回桌前放下碗。
晨起一碗米線的香氣混合着韭菜、孜然、麻椒的香味,令人食指大動。
許星瀾吃米線的時候,有時會有帶着紅油的湯汁飛濺到胸前,髒了他白色的T恤。
觀山野卻仿佛是在五星級大酒店吃西餐一般,每一筷子都很穩,淺灰的衣服沒有沾到一點髒污。
許星瀾最後大大喝了一口碗裡的湯。
觀山野見狀也喝了一口,然後擦幹淨嘴角。
阿瀾愛吃的東西,倒确實尤其美味。早上起來喝一碗,全身發暖。
“走嗎?”觀山野說。
許星瀾點點頭。
觀山野今天沒有開車來,而是把黑色噴墨的自行車騎到了許星瀾眼前,讓人坐在後座。
微涼的風撲面而來,吹起額前的發絲,道路平而寬闊,可以清晰地看見兩側平原上間插種植的紫色海棠和粉色木槿,姹紫嫣紅,美不勝收。
觀山野騎車速度适中,十分平穩,許星瀾卻悄悄用手抓住觀山野腰間兩側的衛衣。
先是捏住了一個衣角,小小的、不引人注意,過了一會兒,見觀山野沒有反應,又捏住了一大塊布料,然後悄悄在心裡竊喜。
觀山野早就感覺到他的小動作,心裡柔軟一片。
忽然眼尖看到前方不遠處地上有一顆小石子,便極不經意地将車龍頭一偏,細而大的輪胎精準從小石子上碾了過去。
于是坐在車後座上的人一抖,雙臂抱住觀山野的腰。
觀山野笑道:“害怕就抱着,做什麼小動作,扭扭捏捏的。”
許星瀾:“!”
觀山野都知道了!
他知道了,還裝不知道!
許星瀾臉爆紅,“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來,幹脆不說話了。
然後,他把臉貼上觀山野的後背,心安不已,雙手也緊緊抱着對方。
自行車繼續前行,道路兩側的花林不斷往後退去,像粉色的甜蜜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