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吧。
樓修生心碎了一地,忍不住追問:“那要是有個人打不過你,可是對你很好人品絕佳一表人才,你會喜歡上他嗎?”
“哪兒有這樣的人啊。再說兩人相處哪來這麼多條件,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的永遠不喜歡。”
樓修生聽到前半句心涼了一瞬,再聽到後半句心裡更是難受,難掩苦澀:“你倒是通透。”
孔英莫名其妙:“你今日怎麼了,剛才還管着不讓我喝酒,自己卻喝醉了?”
“……是我酒後失态。”樓修生抛下一句話便倉皇離開,留下孔英在原地摸不着頭腦。
直到次日上馬車時,樓修生依舊神情恹恹,眼底烏青,一看就是昨晚沒睡好。
孔英拿着高王送的甜糕吃得不亦樂乎,滿心想着岱山将至,自己見到傳說中的武林盟主後要如何表現。要是能讓武林盟主收自己為徒就好了,她兩眼巴巴。
說來也神奇,自己在京城擺擂台的時候,來來往往那麼多人,竟然每一個說起過隐退後的武林盟主在岱山,不然自己早就想辦法去一趟了,怎麼會等到現在。
索性她年紀也不大,還有不俗的武功,希望能入得了盟主的青眼。孔英如此寬慰自己。
她還沉浸在盟主被自己的天賦驚豔,自己順利成為盟主關門弟子的幻想中,馬車外卻變故突生。
“籲!”
車夫扯緊缰繩,險險避開從天而降的殺手,前方躍出數名蒙面刺客,手持利刃攔住去路。他大驚失色,揚鞭催馬,試圖硬闖出埋伏圈。刺客右手一甩,飛镖抹過車夫的脖子,直直割破車簾向内襲去。
不好!
孔英眼疾手快扔出手中木盒,打落破空而來的暗器,來不及心疼掉在地上的甜糕,掀開車簾就要一躍而下。
失去操控的馬匹受驚,嘯叫着奔走。車廂不穩,連累孔英跌倒在地,視線颠倒間對上四周刺客的森然目光。
怒罵奸商老闆騙她,這馬車哪有一點走山路如履平地的樣子!
勉強扯住簾子穩住平衡,孔英看牢機會一把抓住缰繩,咬牙使勁想迫使瘋馬停下,手上突然力道全失,不可置信地眼睜睜看着缰繩也被暗器割斷,整個人失去重心向後栽倒。
“唔……”
欸,不疼?身後傳來一聲悶哼,孔英才意識到是樓修生做了自己的肉墊。
瘋馬越跑越快,再這樣下去去遲早是個車毀人亡的下場。孔英一狠心,反手抓起直冒冷汗的樓修生縱身一躍——
“呃啊……”
這地方正好是處斜坡,兩個人環抱着一起滾落下去,終于在一片雜草叢生處停下。翻滾了二十多米,饒是身體素質強悍如孔英,也覺得頭昏眼花,半天分不清東南西北。
“你們可還好?”
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孔英掙紮着扭傷的脖子望過去,居然見到秦嵇好端端坐在柴火旁,手上拿着兩面金黃的烤魚,正直直看向兩人。
孔英弱弱出聲:“兄台,麻煩來搭把手……”
仍誰也沒想到再次相見是在這種情形。
孔英感受着脖子上冰冰涼涼的草藥,隻覺得鼻尖萦繞着一股苦澀氣息,簡直反胃。恨恨咬了一口秦嵇遞給她的烤魚,滿心都是要早日養好傷,叫那幾個偷襲的刺客知道她的厲害。
樓修生的傷勢比她嚴重得多,似乎是滾落下來的時候被石頭撞到了腦袋,止不住地昏沉,嘴裡還常胡言亂語,呢喃着聽不清的話。
秦嵇檢查過他的傷勢,搖搖頭說這是受了内傷,附近沒有可治的草藥,要不就得去城裡的醫館,要不就得去采長在懸崖峭壁上的靈草。
他們離開南至郡已經好幾天,下一個郡縣離此處也有不少路程。現下失了馬車,趕去城裡的醫館,怕是樓修生腦子都要壞了。
孔英心急:“兄台,你可知道靈草長什麼樣子?”
秦嵇遲疑,上下打量着孔英:“知道是知道……”
勸孔英傷勢未愈不要冒險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孔英急匆匆道:“麻煩兄台帶我認一認靈草,我就這一個小弟,可千萬不能傻了啊。”
秦嵇默默咽下勸說的話,遙遙指向對面崖山上的一抹紅,囑咐道:“采藥時記得需得連根拔起,真正起作用的是草根。”
孔英向秦嵇拱手道謝,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樓修生,龇牙咧嘴扶着脖子,一瘸一拐向山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