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外面做得漂亮一點,把裡面拙劣的技術藏起來,誰能知道這維修人是在納星幹過的研究員?
蔡壯保生怕陳沅又開始忽悠他,他隻能站在一旁幹瞪着眼。
蔡壯保眼見陳沅專注地搗鼓了起來,他隻好放手讓陳沅繼續幹下去。
“你知道的,叔向來對你都很放心的。”
放心?讓你看看人性的醜陋。
一錘子買賣,讓大叔再也不敢找哥。
在流民區講信用?信用分不是負數,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混流民區。
陳沅眼眸都不帶擡起,随口應着:“嗯啊。”
陳沅又思考了起來。
明川自己都造機甲,他們内部公司都有這種技術,既然要研究納星的仿生人怎麼不在自己公司内部研究、内部改造?
要麼就是明川的人潛伏在納星和流民區裡,盤算着要搞大買賣。
流民區有點閑錢的人會優先購買戰鬥型仿生人。
這批納星錯版家用型仿生人流落到流民區,誰會買這家用型仿生人?
也就流民區那群黑客自己買回去研究。
一想到這,他毫無心理負擔地肆意改裝起來。
陳沅粗暴地把配件焊接在一起。
因不小心碰到表面而燒焦的幾處黑點,還被他刻意保留下來。
正當他頭戴着電焊面罩,一手抖動地拿着電焊槍,随心所欲地在電火花迸射中焊接零件,被一女孩不客氣的聲音打斷了。
“哎!老頭,幫我修一下我的電動飛闆!”
陳沅擡頭看向那女孩,隻見那女孩身穿着附近星際高中的校服。
他印象中好像是蔡壯保收留的女兒。
至于是哪裡蹦出來的女兒,陳沅沒細問過,蔡壯保很寵愛這女孩。
陳沅眼見這可是最新款的電動飛闆。
他回憶起讀書的時候,錢勤堃整了一個向他炫耀。
然後陳沅當着他的面把飛闆部件一個一個拆下來,錢勤堃直接罵他怎麼不去流民區拆個夠。
說起來,錢勤堃還是他的恩人,給他指了條明路。
陳沅默不作聲地走到電動飛闆旁蹲下觀察,這款新款走的還是簡約風。
他熟悉地拆開這電動飛闆,他瞅了眼配件,裡面的零件用料還沒舊款結實。
蔡宜雨雙手抱胸不耐煩地跺了跺腳說:“老頭,快點!”
陳沅:“……”咱老頭就這個速度的咯,現在的小妹妹脾氣比哥們還差的嗎?怪不得世人都愛仿生人,不僅脾氣好又能聽話幹活。
為了不讓比他脾氣還暴躁的小妹妹等太久,陳沅隻好把電焊面罩摘下,從兜裡掏出探測眼鏡帶上。
他快速地掃視一番,發現這電動飛闆還是新買不久,零件損耗極微。
等他視線再掃到飛闆電源處,他發現那兒兩根電線松動了。
陳沅推測,估計是人為導緻的松動,很有可能小妹妹被人捉弄了。
放學後小妹妹辛苦地推着電動飛闆,從天亮推到天黑才回到家的場景,想想有點‘感人’。
小妹妹脾氣那麼差,也很正常。
平日網絡媒體總宣揚人性美德,可碰到學生被欺淩這種小事,卻不見那些自诩品德良好的大人現身。
學校可是在正規區域。若是連學校都沒人管,流民區裡那些三觀不正的大人還能指望他們管什麼?
陳沅并不想卷入小屁孩這些事,小妹妹暴躁的脾氣夠應對的。
陳沅直接用手把兩根電線接好,并啟動了電動飛闆,頭也不回地說:“好了。”
蔡宜雨站一旁,她辨出對方是名青年,聲音低沉磁性。
她立馬起了興緻望過去陳沅那帥氣的面容,她頓時有些尴尬:“……你不是老頭啊。”
陳沅沒理會小妹妹,他戴回電焊面罩将臉遮得嚴嚴實實,繼續埋頭用拙劣的技術改裝仿生人。
哥們是不是老頭不重要,哥們不想摻和進年輕人那些麻煩事裡。
蔡宜雨在這黑廠從未見過帥哥,陳沅不僅沒正眼看過她,更不像老頭們那樣虛僞讨好她,這反倒讓她對陳沅産生了興趣。
她面容姣好,每次來這裡,那些老頭們都帶着讓她很不舒服的目光注視着她。
她幾乎很少來到她自己老爸的黑廠,厭惡着這裡,厭惡着流民區。
蔡宜雨推着電動飛闆,走到蔡壯保身旁好奇地問:“爸,他是?新夥計?”
蔡壯保對自己女兒的到來感到非常意外,他驚訝道:“呀,小雨這麼晚都不回家?怎麼來這了?”
蔡宜雨一想到這,她恨得牙癢癢說:“被那些煩人的男同學捉弄了呗。”
蔡壯保一聽自己女兒被人欺負了,他馬上就怒氣上頭:“哎,小雨啊,我可聽說你是校花啊,怎麼男同學還欺負你呢?跟爸說,我找人教訓他!”
“别提了。”蔡宜雨歎了口氣,目光望着陳沅火花四濺的那邊。
蔡壯保順着蔡宜雨的目光看了過去,他立馬就懂了自己女兒的心思,他咧嘴一笑說:“你不是超級讨厭來這裡的麼?怎麼還好奇這裡的事情?”
蔡宜雨指了指陳沅,說:“我就是好奇……那個人,你從哪裡拐回來的。”
“不是拐的,以前就認識的。他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被我發現這小子可是幹黑機械的天才。嘿嘿感興趣?”蔡壯保挑了挑眉,“而且他之前還在納星那大公司做過研究員,怎麼樣?很感興趣吧?”
“納星……經常上新聞的納星?他怎麼肯在你這幹啊?”蔡宜雨頓時對陳沅好奇心更是拉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