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N的目光死死鎖定在易江維背上的普通背包,腦機端口瘋狂掃描,卻始終無法解析包内物品,更無法侵入任何設備。
他立刻斷定,這羊老頭絕不是普通流民區黑客,定是城裡混過的狠角色。
隻要破解其加密信息,或許就能撕開對方真實身份。
MAN曾請來納星研究員破解對方設備,對方驚呼技術似曾相識,卻無人能破解。
這讓MAN愈發懷疑,羊老頭是否早已滲透納星?甚至可能連納星出逃的‘最強仿生人’都被他劫持回家。
這個羊老頭的秘密,價值遠超黑船。
他盤算着,或許該抛出橄榄枝。
MAN試探道:“談談條件?你為何急着移民?要不要和我合作?”
“少啰嗦。船沒問題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弈昊自主黑入黑船系統,與此同時,他同步操控着數十台仿生人悄然潛入黑船内部探查。
“當然是好的。我是誰?流民區專做最硬生意的男人!”MAN繼續遊說,“移民不就圖個好日子?和我合作,你想要的東西未必非要靠移民才能擁有。”
陳沅急得後牙槽都快咬碎了。
都說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人怎麼關鍵時刻這麼啰嗦!
要不是時間急迫,他早把MAN的設備全黑爛。
易江維茫然地站在原地。
眼前的MAN,是這個星球掌控多數資源的頂層人物。
而他不過是流民區裡被命運選中的老鼠,此刻卻在直視雲端的權貴。
要不說命運真是不公平。
有人挪用資源草菅人命,有人為糊口拼盡全力。
“按價目表。一手貨一手錢。”陳沅的聲音從易江維身後背包裡炸開。
他才不管這星球的破事,再拖下去,他堅守的和平線怕是要崩成屠殺線了。
誰都想要他的命,他卻不能取人性命。
“陳,黑船裡有埋伏,全電暈了。”
弈昊将黑船監控畫面投影出來,多個監視視角裡清晰顯示着被電暈的埋伏者。
陳沅暗自感歎:該說不說,關鍵時刻還是仿生人靠譜,人類總愛變卦又啰嗦。這破星球,真該讓仿生人接管!
“好,電完拖出去。”
“船載設備以及各項數值均正常,這是一艘未标記公司銘牌的全新黑船。”
弈昊接着投影出船内系統數據。
陳沅深知,哪有什麼真正的黑船。
所謂交易,不過是城中管理者制定的合法買賣,連流程都有一套标準化模闆。
而這些标準,本質上不過是上位者自顧自劃定的規則罷了。
陳沅:“不和他啰嗦,把船劫走。”
錢勤堃心感不妙:“……這可是和城中管理員有關系的人啊,強行劫了,能行嗎?”
陳沅:“那你放心,我直接往他賬戶丢下交易星币。合理合法。”
MAN仍在另一頭繼續努力勸說中。
“在流民區混不就圖錢圖自由麼?這些年黑客混戰,羊老頭你的戰績幾乎不敗,我挺欣賞你的。移去别的星球不從頭開始,哪有這兒自在?我們可以合作,我可以把你安插進這星球最大的仿生人公司納星,又或者,我們一起組建新勢力扳倒納星。”
陳沅臉色發沉。
草,天天提納星。納你大爺的星。
老子就是從納星出來的啊!你大爺啊!
早幾天有人和他說扳倒納星,那他還有點興趣。
可惜,現在晚了。
他眼下有更大的計劃,就是完美劫持納星出逃的‘最強仿生人’!
“驗貨。我走到船裡面。”陳沅的聲音又從易江維背包裡炸出。
MAN見羊老頭對自己提出的條件不為所動,便聳了聳肩:“行。”
易江維不由緊張地咽了口水。
外人是不明真相,而他卻清楚,陳沅正是從納星出來的研究員,手頭還有那台對他百般順從的‘納星最強仿生人’。
但他對陳沅的任何選擇都不意外。正如MAN所說,移民到别的星球就等于從頭再來,換作他是陳沅,大概率也會留下來。
此刻,他唯有保持沉默。他怕多說一句話說,連累所有人送命。
MAN領着易江維走到巨型黑船前。
飛船外殼抛光發亮,金屬光澤耀眼。從外部往裡看,飛船内飾以及嶄新齊全的設備,都不是字面意義上的二手黑船,而是真正的星際飛船。
易江維頭一次近距離接觸超大型星際飛船,他還是被震撼到了。
他暗想:這肯定是城中管理者的關系戶從大公司弄來的合規飛船!流民區的垃圾機械師哪能造出穿越星際的飛船?這可是硬科技啊……沒點實力或團隊,根本造不出來。
MAN停在艙門前,整理衣領,認真地攤開雙手介紹起飛船。
“本MAN隻做流民區最硬核的生意,這船是某知名大公司生産的最新型号,為了滿足各種客戶的需求,這種交易記錄不會錄入城中系統,請客戶放心。”
陳沅的聲音從易江維背包裡響起:“等等。我自己進去驗貨。你留在原地。”
MAN忽然有些惱火,向來來找他交易的人都是非富則貴,就算想找他買賣,也得求着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