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人都是會變的嘛,他們肯定能理解的,三歲小孩還能變成二十歲成人呢,我又沒有趕着他們教我的時候給他們添堵。黑田大叔你小瞧他們了,他們什麼刺頭沒見過,我不算什麼。”久川淮生擺擺手,“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他站起身,突然又想到了什麼,把一個東西拍在了桌上:“既然都要換走了,那這個我留着也沒什麼用,不過好歹我們也有些緣分對吧,所以黑田大叔就留個紀念吧,像我這麼好用聰明能幹的下屬可難找了,以後别太想念我。”
紅發青年輕松地走了,黑田兵衛坐了一會,才伸手拿起桌上的東西。
那是一本,被保存得極好的公安警察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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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呢,在哪呢······”男人愁眉苦臉地托着下巴面對着亂七八糟堆了一地的書,“我總不至于把書扔了吧?”
說要去爆.炸.物.處理班的時候挺爽的,聽到還要考核男人當場就有些笑不出來了,這玩意他都兩年沒碰了,真不知道自己還記得點什麼東西。
失算了,光想着要去爆.炸.物.處理班,幸虧對面考慮周到,不然他可能真要到面對炸彈了才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麼步驟,他去爆.炸.物.處理班可不是急着送命的。不過現在也來得及,憑他的腦子,隻要看遍書,應該就能回憶得差不多。
他最後是在自己書房的抽屜最裡面找到的專業書,同書一起被扯出來的,是一個空了的相框。幾乎是在看到它的一瞬間久川淮生就猛地把抽屜推了回去,拿着鑰匙把抽屜上了鎖,然後拿身體把抽屜擋住。
他找得自己腰酸背痛的專業書就那麼被放在一邊,男人的右手還死死地捏着那串鑰匙,不知道呼吸了多久,他慢慢地把頭靠在自己的左手臂上,眼睛盯着抽屜的鎖,緩緩吐出一口氣。
真狼狽啊,不過是一個空了的相框,就讓你害怕成這樣。
久川淮生瞥了眼旁邊的鐘表,趕緊拿起專業書,翻開看了一眼又猛地合上,深呼吸了幾口氣,硬着頭皮又把書打開,苦大仇深地盯着那被自己注釋得密密麻麻的書頁——好學生也是有被學習和作業支配的恐懼的,特别是當你本來已經畢業了卻被逼複習的時候,當你發現你得從頭學起沒老師帶着也沒人陪你受苦你還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用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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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和萩原都已經打算好去爆.炸.物.處理班了嗎?”伊達航笑着拍了拍兩人的肩膀,“挺好的,互相也能有個照應。”
“哎,沒辦法,小陣平離不開研二醬呐。”萩原研二看了眼旁邊專心研究炸.彈的松田陣平,特意把音量調高了些,果不其然收到了松田陣平反手一砸:“你這家夥給我專心一點,炸.彈拆完了嗎?”
“那當然,還差一點點啦。畢竟我可沒有小陣平三分鐘不到的本事。”
其實已經拆得差不多了,畢竟是還算基礎的模型,但萩原研二還是止住了話頭,專心地把剩下一點拆完了,然後伸了個懶腰,無意間往外看了一眼,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抓住班長的手臂:“诶诶,班長,那不是淮生前輩嗎?”
碰巧也拆完炸彈了的伊達航順着看過去,果真看到了那标志性的紅發。他忍不住身體向左邊傾斜試圖看清那人在幹什麼:“他手上是不是拿了個工具箱,那前面是個炸.彈嗎?”
這下連松田降谷和諸伏都一同湊了過來。
“是要拆.彈嗎?”
“但是他不是已經畢業了嗎?為什麼還要回這裡來拆?”
“淮生前輩不會是爆.炸.物.處理班的吧?”
“他真的蹲下去拆了,快快快計個時!”
“你們幾個幹什麼呢!拆完了炸.彈也不能在那裡閑聊,會幹擾到其他同學的!”教官忍無可忍地亮出了大嗓門。
似乎是有所察覺,又或者隻是單純地聽到了教官的大嗓門,久川淮生轉過了身,手上還舉着工具,熱情洋溢地沖他們揮了揮手,被旁邊候着的人一巴掌糊在了後腦勺,就順着剛剛那個姿勢把工具雙手握着舉過頭頂做出求饒的姿勢,立刻又低下頭開始拆.彈。
降谷零低聲說:“那是隔壁班的加藤教官吧?”
加藤教官比鬼冢八藏的資曆還要稍微老一些,再過不久也就快要退休了。他有着一手好槍法,據說還會跆拳道,不知真假。但他平日裡一直都還是比較嚴肅的,很少見到他像剛剛那樣直接上手打後腦勺,臉上卻還有些笑意的時候,雖然那個笑怎麼看怎麼咬牙切齒。而且那一掌明顯就有些力道,看着都疼。
難道淮生前輩是加藤教官的學生嗎?但是這年頭回來看望教官還要拆個彈給教官看的嗎?
鬼冢八藏應該不會這麼喪心病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