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宿舍衛生間,淋浴和廁所相連,大把的頭發往裡灌,堵上是常事,往常都是嘉甯去解決,這倒也方便,無非就是拿根鐵絲,伸進洞裡掏兩下,沒什麼技巧,有手就能做。
各位嫌髒,隻想坐享其成。
有這種好事?
嘉甯活到現在,要是抱着她們那種心态,早餓死了!
嘉甯不是傻叉,她偶爾也有脾氣,且脾氣大起來,足夠操刀子砍人。
比比誰更陰暗?她從陰溝裡爬出來的東西,連人樣都活不出,空談什麼人性?自從周末被扒開衣服後,嘉甯就撂挑子不做牛馬了。
這幾天,宿舍衛生沒人打掃,地上頭發越累越多,還有泥灰,大小姐裝瞎,嘉甯和她們一起裝。
眼下廁所堵住,同為轉學生的室長忍不住說:“我們定個值日表吧,以後一人打掃一天衛生,輪着來。”
她的同班同學率先回應:“可以,我沒意見。”
冉詩蔓瞄了嘉甯一眼,說了個“行”。
等另外兩人進來,室長又說一遍,謝靜怡說:“那從誰開始?今天誰打掃?”
幾人紛紛看向嘉甯,室長哪知道3班今天發生了什麼事,便順應自然說:“嘉甯,從你開始吧,你比較有經驗。”
話罷,也不等她應聲,又說:“嘉甯做的時候,大家都看着學一下。”
幾人都很給面子地應了,隻有嘉甯保持沉默。
半晌,她笑了下,輕輕搖頭。
謝靜怡就站在她旁邊,見狀問了句:“杜嘉甯,你什麼意思?沒聽見室長說從你開始嗎?”
嘉甯看也沒看她一眼,往耳朵裡塞耳機,摁亮台燈,開始練習英語聽力。
冉詩蔓陰陽怪氣哼了聲:“人家可是阮家大小姐,敢在課堂跟班主任叫闆,誰敢指揮她啊!”
“那就從你開始吧!”謝靜怡直接怼了回去。
“謝靜怡你有病是不是?”
“我沒你病得厲害!”
宿舍又吵起來,煩死了,嘉甯調大了音量。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終于安靜,還有10分鐘到熄燈時間,嘉甯收拾書本,拿上洗漱用品去廁所,餘光掃過——還堵着呢!裡面幾位也不知道要把一泡尿憋到什麼時候去。
嘉甯可不嫌髒,利索解決,完事兒後又條件反射沖了水,結果就是越堵越嚴重,都漫到腳踏台面了。
——無所謂。
嘉甯懶得管,明天周六,算算時間,她無論如何得回趟巧梨溝了。
聽見流水聲,寝室幾隻耳朵立起來了,冉詩蔓最先憋不住,跳下床在廁所門口守着,等嘉甯出來,她翻了個白眼,抱胳膊進去。
“啊!”
背後響起一聲驚叫。
嘉甯放帕子的手頓了下,轉身打開洗衣台的水龍頭,開始搓洗換下來的内衣褲,旁邊洗衣盆裡,她換下來的髒褲子也還沒洗。
“杜嘉甯!你腦子有病吧!廁所都堵成這樣了你還用,你隻會用不曉得收拾啊?”冉詩蔓怒火攻心,走出來揪住嘉甯的衣服後領,拖着她往廁所走。
宿舍幾人撐起來看,感覺情況不妙,室長掀開被子下床。
冉詩蔓指着廁所,聲音尖利刺耳:“剛才還沒堵那麼厲害,你是故意的吧,快給我把廁所通了,你在拽什麼拽啊?”
嘉甯掙開她,不耐煩地瞪她一眼,落下話:“有病去治,大家都睡了,别嚷。”
冉詩蔓一聽,更加暴躁,幾乎喪失理智,直接推了嘉甯一把,不等她站穩,又扯着她往廁所淤堵的髒地方摔。
這貓兒力氣,比起嘉甯的父親和繼母,簡直不值一提,嘉甯單手就能應付,她反手一擰,站穩了,但冉詩蔓就不好說了,她腳底一滑,直接被嘉甯順水推舟丢進了糞坑裡。
摸了一手屎尿不說,還因為張着嘴,吃了一口大的。
“哈哈哈。”嘉甯捧腹大笑。
“啊啊啊啊!”冉詩蔓徹底瘋了,操起垃圾桶丢過來。
嘉甯敏捷躲開,偏頭朝她聳聳肩,極盡挑釁。
又是“啊啊啊啊”一嗓子,冉詩蔓是徹底把自己當了土拔鼠,嘉甯剛想說話,冉詩蔓卻抓過拖把,頂着破罐破摔的癫狂表情,沾了污水朝嘉甯捅來。
真是電視劇看多了,把腦子看壞了吧?
嘉甯在這短暫停歇裡,尚還歎了聲氣——麻煩死了。
她什麼沒碰過?一隻沾了屎的拖把,碰了就碰了,又不會丢了命,嘉甯一把抓住,冉詩蔓完全沒料到,就愣一下,就被嘉甯扯着拖把拉進距離,那隻沾了屎的手轉瞬到了她的衣領,又輾轉去了她的後頸。
毫無反抗能力的,嘉甯帶着她翻了個面,腳往下一踹,冉詩蔓跪倒在地,來不及驚恐,她的臉被塞進了糞水裡。
門外,室長替她發出驚愕呼聲。
其餘室友連滾帶爬去請宿管,宿管還沒來,嘉甯已經厭倦,把人拎起來,往牆邊一丢。
冉詩蔓完全是個死人模樣了,臉慘白,不……是膩着一層惡心的顔色,污水順着發梢和輪廓往下淌,她整個人都在劇烈顫抖。
嘉甯淡定地走出衛生間,門外衆人唯恐避之不及地往後躲。
嘉甯拿肥皂洗了手,洗了三遍,最後一遍結束,她聽見背後發出無比遲鈍的一聲尖叫,随即是“啪”的一聲巨響。
冉詩蔓把自己的胳膊摔斷了。
——報應。
這天怎麼過不到盡頭了?剛到家的林老師接到電話,風馳電掣來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