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宅院,秋水鎮上最為富麗堂皇的宅子。顧漣予一身錦繡華服,身邊三五個貌美侍女,一個為他捏肩,一個為他剝葡萄,一個捧着茶杯,一個拿着白瓷碗,還有一個位顧漣予搖着扇子。
就見那顧漣予吃下那貌美侍女喂到嘴邊的葡萄,随後就将那葡萄籽吐到了那貌美女子的溫軟的手掌中。那貌美的侍女眉目含情,溫溫柔柔地看着顧漣予,顧漣予擡眼看了她,随手就捏住她的下巴,把人拉到自己面前。
顧漣予擡手輕撫眼前人的眉眼,手指一寸一寸地往下移,那侍女面露嬌羞,臉頰飛起紅暈,連羞帶怯地開口:“少爺,别嘛~”
顧漣予聽着這能讓人軟心軟身的聲音,手中磋磨着昨夜被賀蘭依依從秋水河中撿起的那塊玉石,突然性子全無,有些不開心地開口。
“都下去吧,讓本少爺我一個人靜靜!”在場的幾個侍女都是一愣,她們是見慣了這個顧小公子的風流和荒唐的,一般這種時候,都會是這顧小公子繼續調戲調情,然後和她們互相捉弄起來,在那溫軟的推搡之間,有些事就那麼半推半就的順其自然地成了,然後她們就會得到大把賞賜,繼續伺候這顧小公子。伺候地好的,留在顧小公子的身邊長,所得的好處就更多,若是伺候的不好,倒也不會太凄慘,頂多就是不然近身伺候,去做個粗使的丫鬟。那也比在外頭,或者是别的小宅子裡過得舒坦。
今日是怎麼了?她們的少爺怎麼一副興緻全無的樣子,從未見過顧漣予這幅模樣的她們心裡有些許犯嘀咕。
“少爺,讓她們下去,小蘭伺候您。”剛剛那位為顧漣予接葡萄籽的姑娘柔柔開口,卻沒想到顧漣予眼睛一挑:“不必!”
顧漣予的聲音裡滿是不耐煩,她們聽見了就隻好統統離開了顧漣予的身邊,一個借着一個離開了房間。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她們這種人也不能細問主子的緣由,隻能是聽天由命,希望顧漣予能夠早些恢複興緻,不然她們這些個丫鬟怕是日子過得會越來越不好了……
偌大的房間,一下子就空了許多,顧漣予看着手中的玉,眼前不自覺就會浮現出賀蘭依依那一張清水出芙蓉的臉。
他還記得賀蘭依依出現時,那空氣中隐隐約約出現的淺淡的香味,讓他忍不住的遐想。
想着昨夜一往無前,直接跳入到冰涼的河水中的賀蘭依依,顧漣予忍不住地磋磨手中的玉石,仿佛那就是近在咫尺,差一點就被他觸碰到的那張臉頰。可是就差一步,就被那歐陽彥秋抓住了手腕,否則那看起來吹彈可破的臉,怎麼都會讓他嘗一嘗滋味。
“可惜,可惜啊……”顧漣予歎着氣,看着手中的玉石。
他可惜的是昨夜沒有和賀蘭依依再進一步,更可惜的是,那賀蘭依依竟然是歐陽彥秋的未婚妻,他這個人閱美無數,一般隻要他看上的就沒有得不到的,他會用盡手段,不論是錢、權還是别的什麼,他都會竭盡所能地得到,如今他看上了賀蘭依依,心裡癢癢的,讓他多年都不曾再體會過的感覺讓他實在輾轉反側。
顧漣予腦中思考着,他和歐陽彥秋不熟,但也算得上是有一份同過窗的情誼……而且……
歐陽彥秋現在回到這秋水鎮是有什麼打算嗎?當年那麼狼狽的離開京城,回到了秋水鎮,這秋水鎮的苦頭他還沒吃夠嗎?
顧漣予目光變得幽深,當初的一幕幕也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就在這個時候,顧漣予的忠誠的仆人秦仲快步走了進來,将幾封信交到顧漣予的手上。顧漣予拿着信一封接一封地拆開看。
“就這些?”顧漣予一邊看着信一邊問道。
秦仲恭恭敬敬地回答:“回少爺就這些,這些還是奴才費了些手段才從各地拿到的,聽說那歐陽彥秋這麼多年在外地也做成什麼事情。”
“他若是能做成事情,怕是我們顧家的權勢就不夠大了!”顧漣予說道。
“是是是,少爺您說得對啊,這歐陽彥秋走到哪兒哪兒都不待見他,做什麼什麼都不成,還虧了少爺!不過依小的看,那個歐陽彥秋也不是一個聰明的,你看看他這些年竟往窮山惡嶺跑,什麼生意能幹成啊,咱們倒也不用看他看得那麼緊了。”秦仲說道。
顧漣予白了他一眼:“憑我對他的了解,那個小子不是個簡單的,讓你看着他就看着他,哪兒那麼多的廢話!”
“是是是,奴才就是随口一說。”
“那個賀蘭依依查到了什麼嗎?”
“查到了!”說着那秦仲就從自己的懷中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小本子,那個小本子被他包裝的特别的精緻,一看就知道那個秦仲用心了的。
秦仲這個人精,一看顧漣予昨夜對那賀蘭依依的态度,他就知道顧漣予是對那個賀蘭依依上心了,他這麼多年能夠在顧漣予身邊活的風生水起,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這個人聰明,懂得察言觀色,更會揣摩顧漣予的心思,所以,沒等顧漣予發話,他就把那個賀蘭依依的家世背景所有能查的都差到了,送到這顧漣予面前。
顧漣予翻看那個記載着賀蘭依依生平出生各種詳細信息的小本子,越看眉頭越擰得越緊。
秦仲再把東西交給顧漣予之前自然是知道那些東西上面寫了什麼,所以他對賀蘭依依也是十分了解。
昨日他拿到賀蘭依依的信息,一看就覺得那個賀蘭依依不簡單,畢竟那個單純的姑娘會在村子裡成婚當日就和别的男人跑了,第二天還和同村的村民吵起來,并且大打出手,吧村民的腦袋都打破了。
“這是賀蘭依依?”顧漣予看完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是啊,任誰能把昨夜看到的妙人兒能和那村子裡的潑婦聯系到一起呢。秦仲不調查怕是也不會吧她們聯系到一起的,所以也難怪顧漣予會發出這麼一聲疑問。
“回少爺的話,這可是千真萬确,就是那個賀蘭小姐,我也是沒想到,她之前的經曆倒是也不同尋常。”
“她和歐陽彥秋是在蘭溪村認識的?”
“奴才查了一番,看起來是這樣的沒錯,而且她還當衆說了懷了歐陽彥秋的孩子,歐陽彥秋也承認了沒有否認,後來他們就離開了那個蘭溪村,回到了秋水鎮。”秦仲又把賀蘭依依和歐陽彥秋兩個人的經曆說了一遍,也不知道他又說一遍是想提醒顧漣予什麼,還是想從中發現什麼不合理的地方。
聞言,顧漣予臉色又是難看,卻道:“沒想到歐陽彥秋看上的女人真是讓人難以預料啊!”
“那少爺您……”
秦仲有試探地問了一句,他是想要确認,這個顧漣予對賀蘭依依是個什麼态度,他的态度才能決定他們後續要做的事情,不過憑他對顧漣予的了解,顧漣予喜歡美麗的女人不假,但是他絕沒有将懷着孩子的女人納為自己的女人的癖好。
果然就見那顧漣予用力地捏了捏那塊玉石,随後就将那玉石丢在了桌子上,隻聽他道:“查查,看那歐陽彥秋最近在做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本少爺不喜歡,收了吧。”
聞言,秦仲點頭哈腰,将顧漣予仍在桌子上的玉石快速地收了起來,他知道,這顧漣予的意思,應當是對那個賀蘭依依不感興趣了,所以就連這玉石他都不想看見了,所以這東西倒是可以落在他的兜裡。
而後秦仲快步出屋,又将之前被顧漣予趕出房間的幾個美人送進了房,可是卻沒想到,顧漣予此時此刻心情還是不怎麼好的,畢竟那個賀蘭依依他沒有得手,心裡惦記着,可是又覺得不舒服不想出手,所以隻能拿眼前的這些個美人撒氣。
隻聽這些美人的衣衫碎裂聲響起,随後就有美人求饒的聲音此起彼伏。
秋水鎮還算是繁華的東市長街,歐陽彥秋看了一間又一間店鋪,而在他前面帶路的就是昨夜給歐陽彥秋選衣服的李牧之,李牧之一手搖着扇子,滿臉的笑容,領着歐陽彥秋看了又看。
他倆身邊還有牙行的夥計,那夥計看了看歐陽彥秋又看了看李牧之,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終于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不知道二位是誰要買這鋪子啊?”
李牧之笑眯眯看着那個夥計,倒是看不出來有什麼不悅或者是惱火,和顔悅色地道:“怎麼着,誰買不是買啊,難道他買你們就不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