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彥秋仰天長嘯,最後居然再次噴出了一大口黑血!那個大夫臉色一變,連忙沖了過來:“小武,小武,快把我的銀針拿來,快那銀針!”就見那歐陽彥秋似乎是耗盡了全部的力氣,睜大着眼睛,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那個大夫一手掐着歐陽彥秋的人中,一邊飛快的從奪門而入的小藥朗手中拿過銀針,對着歐陽彥秋身上的幾處大穴飛快地紮了下去。
而一旁的薛玉甯和小陶,哪兒見過這種陣仗,薛玉甯吓白了臉色,捂着自己的嘴,那小陶被吓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小姐小姐,這歐陽公子不會是不成了吧!小姐,他他他,他又吐了一口血,那血還是黑色的!小姐,我們快離開這裡吧,這裡也太吓人了……”
小陶親眼看着那歐陽彥秋再次吐出了兩大口黑血,那黑血落在地上,根本來不及去拿拖盆,那些黑色的血點子就那麼直直地飛濺到薛玉甯與小陶的腳邊和衣衫上,那小陶吓得哇哇亂叫,并且那歐陽彥秋吐出的黑血的味道實在有些難以讓人忍受,那小陶直接忍不住自己的胃中翻江倒海的狀态,終于是推開門道院子裡吐了起來。
而那個薛玉甯見到這個慘狀,雖然臉色是白的下人,那小藥朗還讓她快些出去,不要再這裡看了,但是薛玉甯卻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留在歐陽彥秋身邊,不論他是能不能撐下去,或者說實在不成,一會兒就會咽氣,她薛玉甯都要留在這裡,看着他!
那小藥郎也沒想到這個薛玉甯看着一副大家閨秀的小姐樣子,并且身材瘦弱似乎十分的弱不禁風,卻如此膽大,一般來說,這種場面有些姑娘家家,應當說是大部分姑娘家都是不敢看的,卻沒想到薛玉甯這樣的居然強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歐陽彥秋,并在一旁對即将失去意識的歐陽彥秋喊着:“晴季哥哥!歐陽彥秋!你不能放棄,你要火下去,你還沒有報仇,你的仇人,那個賀蘭依依還好好的活着!你就這樣死了嗎!晴季哥哥!你甘心嗎!你就不恨嗎!!”
薛玉甯的聲音特别的清晰并且在這樣的有些血腥和肮髒的房間裡顯出了絲絲的回音,床上的歐陽彥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了薛玉甯的話,竟然身體也開始抽搐起來。
他也一下子睜開了雙眼,那原本應當是正常的眼睛,此刻充血,看向薛玉甯的目光裡滿是填入胸口的恨意。
此刻的歐陽彥秋就像是羅刹,那一股實實在在的恨和憤怒讓薛玉甯對上他的眼神都覺得心寒膽戰!
那個大夫和小藥郎思思按住此刻的歐陽彥秋,卻好像有些按不住了,就聽那個大夫對薛玉甯喊道:“小姐,你勞煩你,去外面叫些人過來,幫我按住他,我要給他時針!”
聞言,薛玉甯終于是動了,立馬跑出了房間,沖到了歐陽家有人的地方,對着幾個小厮叫着讓他們幹淨進屋幫忙。
而經過薛玉甯這樣一鬧,那原本還在午睡的柳紅衣也是被叫了起來,柳紅衣聽聞那歐陽彥秋好像是不成樣子了,顧不得穿好衣裳,邊走邊穿衣服就往歐陽彥秋所在的房間趕來,正看見那個小陶還在院子裡吐,而那個薛玉甯招呼了一大群的小厮進屋。
“怎麼了,怎麼了,我家彥秋怎麼了?”柳紅衣對薛玉甯開口問道。
薛玉甯此刻還是白着臉,就算這個時候她站在歐陽家正午的院子裡,并且招呼了一圈人過來,她還是止不住地顫抖覺得冷寒,她的臉色沒有一絲的血色,嘴唇都白的下人。
柳紅衣看着她,一把就來到了她的面前。
“彥秋怎麼了?”柳紅衣聽着屋子裡面的各種用力地聲音,還有那些人齊心協力做些什麼的狀态,也不敢輕易進入其中。
“歐陽公子他吐了很多黑血,真的好多好多黑血!”一旁的小陶緩過了一絲絲的氣,對柳紅衣說道,她現在的樣子也是不好看,蹲在一旁,似乎要把肚子裡的苦膽吐出來,總算是好了一點,柳紅衣連忙讓小翠去看看這個小陶。
柳紅衣的目光有些尖銳,看着臉色依舊不見好轉的薛玉甯:“我們家彥秋離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怎麼,你想說什麼?”薛玉甯目光微動,看向柳紅衣,那臉色終于是有些了血色,但是看起來卻像是有些動怒了。
“我不想說什麼,我就是知道,你之前可是說過,這一次彥秋就會徹底死心,薛小姐可别玩的太過!不顧我家彥秋的死活!”柳紅衣目光中帶着刺,恨恨地瞪着薛玉甯。
薛玉甯聽見柳紅衣的話,剛剛還恢複了一點點的氣色,瞬間又暗淡了下去,柳紅衣狠狠地刮了她一眼,然後就也不顧的面前的人牆,就往歐陽彥秋的房間裡去擠進。
耳邊還回蕩着背後人群的聲音,薛玉甯跑走的思緒越來越遠。
歐陽彥秋如果這一次真的死了,她怎麼辦?柳紅衣說她不顧歐陽彥秋的死活,她是不顧歐陽彥秋的死活了嗎?她有嗎?她沒有嗎?她隻知道,她想要歐陽彥秋永遠留在她身邊,她隻是幫助歐陽彥秋看起賀蘭依依的真面目,她做了什麼錯事嗎?唯一的錯事或許就是當初沒有跟着歐陽彥秋回到這秋水鎮……
“小姐……”小陶在小翠的幫助下很快恢複了自己的狀态,她來到薛玉甯身邊,他的聲音讓薛玉甯回過神來,她看了看小陶的臉,然後扯了扯嘴角。
“你放心晴季哥哥不會死!”薛玉甯堅定地說道,卻沒想到那小陶說了一句:“小姐,喂給歐陽公子的露水……”
“還沒丢嗎?現在去扔了!”薛玉甯的眼神中山國淡漠,小陶的身子一怔:“是是是,奴婢這就去!”
見小陶離去,那薛玉甯此刻才重振精神,她要看着歐陽彥秋,就在這個時候她更要陪在歐陽彥秋身邊,哪怕他真的死去!
薛玉甯繼柳紅衣之後,也擠進了那本就已經人滿為患的房間裡,那五大三粗的小厮,原本因為柳紅衣的出現,讓出了一條路出來,現在又見那盈盈弱弱的薛玉甯也進過來了,他們更是識相地讓出更多的地方,而見那些用不上的小厮在一旁礙事,那薛玉甯就讓他們出去,騰寫位置和空氣出來。
而當薛玉甯終于是再次來到床邊的時候,就見那柳紅衣站在一旁,一臉的嚴肅,少有的吧臉上一直的僞裝卸下去了,露出了真實的有些焦急地情緒出來。
而薛玉甯此刻再看向歐陽彥秋,就見那歐陽彥秋此時此刻原本蒼白的臉色此刻已經被青紫替代,而他的嘴唇更是因為沾染了黑血變得更加的黑,看不出絲毫的本來的顔色。
歐陽彥秋身上的一百零八道大穴統統被那大夫用銀針刺入,而薛玉甯進來的檔口,正趕上那大夫拔出部分穴道放出裡面的毒血,那歐陽彥秋身體裡的毒血就那麼毫無預兆地噴到了薛玉甯那一身還是十分白皙的衣衫上,就像是瞬間被畫上污濁不堪的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