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蹬蹬”俠客跑上來,撿起遺落一旁的手臂放在克蕾雅身上,又跑去雙手捧起那孤單的頭顱擁在懷中,低下頭親吻着失去了光澤的頭發。半晌,俠客擡起頭,碧綠的雙眸猩紅一片,啞着聲音問:“庫洛洛,接下去怎麼做?”
“庫洛洛,俠客,找到克蕾雅了嗎?外面的人都被我和信長解決掉了。”洪亮而興奮的聲音傳來,窩金和信長出現在了門口,窩金顯然殺紅了眼,信長的武士刀上還不斷地流着血液。看到眼前的場景,窩金銅鈴般的眼睛更是大的吓人,連信長的下垂眼都難以置信地向上高高挑起。
“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窩金無法接受的大喊道,克蕾雅在他眼裡,一直是那個多年前一根手指就能把他打趴下的不可撼動的存在。
沒有人回答他。
庫洛洛就着這個姿勢,擡起眼向上看去,飛坦保持着挾持的姿勢狠狠地盯着他,面罩下傳出含糊不清又一字一頓的聲音:“怎、麼、做?”竟是重複了俠客的問話。
無法動彈的莉絲弗這才看清座下少年的眼神,血浪翻騰,似正醞釀着欲毀天滅地的滔天巨浪。可是一瞬間又變得幽靜漆黑一片,剛才的一切仿佛是錯覺 。莉絲弗卻突然感到害怕,即便是被飛坦拿劍逼近時她都不曾畏懼過,此時卻渾身戰栗,她有種直覺,如若剛才能被飛坦直接殺死,才是她最好的結果。因為從庫洛洛身上,她感受到了比黑袍女人更恐怖的氣息。
就聽得黑發少年輕笑一聲,歪頭,直直望向飛坦,說道:“怎麼做?當然是複仇。” 飛坦邪佞一笑,殺意頓起:“正合我意。” “等下”,庫洛洛再次出聲制止,“她留給我。”
飛坦盯着看了他一會,松開手,卻是人影一閃,再度出現時手上提着一個雙腿隻有白骨的人:“那麼這個就給我。”說完,人就不見了。原來是見事不妙就躲在屋柱後面的克澤。
庫洛洛又看向門口的窩金和信長,吩咐道:”剛才我和俠客過來時看到有人離開,隻怕是去搬救兵了,交給你們了。“ 窩金和信長領命而去。庫洛洛這才把懷裡的克蕾雅溫柔的放置在地上,然後直起身子,伸出左手,一本黑色的書出現在了手心。俠客見狀也走過去,把頭顱放在克蕾雅的脖頸上,尋着飛坦而去。
看着死去的莉絲弗,庫洛洛并沒有感到一點暢快。遠處傳來了十二點的鐘聲,噢,他十五歲的生日到了。他摸上自己的左胸,隻覺得胸腔裡空的厲害,又叫嚣的厲害,他狠狠揪緊了自己的胸口,他想,他必須要做點什麼來填滿它。
而另一邊,飛坦拖着克澤閃進一個狹小的房間,然後随手一甩。克澤癱在地上看向飛坦,矮小的少年還沒有坐着的成人高,克澤卻感到像大山般的壓力鋪天蓋地的壓了過來,他呼吸急促起來,驚懼地語不成調,“不是我,不是我,人是莉絲弗殺的。”飛坦依舊逼近,克澤眼睛張到最大,以為即刻就要死去,卻發現飛坦隻是捏住了他的下巴,對他殘忍一笑,血腥撲面而來。
俠客找到時,飛坦把克澤整個人用鐵釘釘在了地上,上下嘴唇也被兩根鐵釘縫合了起來。俠客上前露出一個毫無笑意的笑臉,一把扯下克澤嘴上的鐵釘,疼的他尖叫出來。
“這是你設的局?”俠客俯身盯着他。克澤顫抖着嘴唇,努力的想說話,俠客又直起了身子,“嘛,無所謂了。”
“等、等一下”,克澤忍着劇痛,費力的開口,卻是對着飛坦,“不要殺我。不然我的恨意将會變成惡念永遠纏着你,不死不休。” 在克澤看不到的地方,俠客眼中閃過一絲憐憫。果然,飛坦聽罷,眼中的暴虐愈甚,臉上揚起扭曲的快意。
俠客靜靜欣賞着飛坦的傑作,突然看到克澤飛快的轉向他,用口型無聲的說了幾個字。
克蕾雅的秘密。
俠客一滞,連呼吸都不禁摒住,手心冒出汗來,卻在飛坦要繼續肆虐的那一刻出手阻止,“飛坦,把他交給我吧,克蕾雅的仇,一人報一半。”
飛坦死死看着他,直到俠客額頭也冒出了汗珠,才冷哼一下,把隻剩下一口氣的克澤丢給他,獨自離開。
長籲一口氣,俠客看向克澤,說道:“把你知道的都老實說出來,我會給你一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