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樾關上了王川的卧室門，廚房裡的豆漿機開始運作，廚房的拉門也被關了起來。

門口櫃子上放的鑰匙被揣進口袋，大門被輕輕合上，走到小區門外，看着路邊的面館，學校的早晨，兩人倒是經常吃面，不過今早他懶得開火，在外面買點回去就得了。

“老闆，要五根油條，兩個肉包，兩個燒麥，兩個......”站在早餐攤位面前，他伸手點了一片，他不知道王川平時早飯都習慣吃些什麼，索性每個都少買一點。

廚房的豆漿機停了許久，沈樾帶着買回來的早飯進了屋，房裡的人還在睡覺。

“起來了。”王川感覺有人在推自己的背，很大勁的那種，他以為自己還在夢裡，隻是翻轉了個身子，繼續抱着被子睡的沉乎乎的。

見着怎麼叫都叫不醒，沈樾找到了房間裡的空調遙控器，又轉身大開了房間的窗戶。

“叮——”空調的扇葉平穩向上的合住了，太陽順着照到床畔，沒一會，剛還抱着被子的人，整個身子瞬間縮了起來。

“怎麼這麼冷啊！”王川迷糊着從被子裡露了臉，眼睛微微張開，眼裡裝了半截身子，面前站着個人。

“我草，你吓我一跳。”剛還在犯迷糊，見有人在自己房裡，身子下意識抖了抖，這一下徹底驚醒了，“這一大早的，你怎麼在我房間裡！”

房間的暖意徹底散去，房内的酒氣也随着窗口不斷湧進的新鮮空氣，換了個幹淨。

“叫你起來吃飯。”話抛下後，沈樾就轉身出了房間。

王川低頭看着自己又望向剛走的人，腦子還有些隐隐的痛，他什麼時候回的房間，什麼時候睡着的，他對這些怎麼一點印象都沒了，昨晚兩人明明還在一起吃火鍋聊天，使勁回憶昨晚的飯後的事情，還是什麼都沒想到。

他随手抓了抓頭發，在床底找到了自己的拖鞋，穿着出去吃飯。

“這都是你一大早出去買的啊。”王川摸了摸袋子，還有些燙手。

“不然呢，你以為是田螺姑娘送你的？桌上放的是蜂蜜水，你趕緊趁熱喝了。”廚房裡沈樾的話不輕不重的飄了過來。

蜂蜜水被一飲而盡，他吃着包子，清醒後不僅覺得腦子有些疼，嗓子也火辣，渾身酸疼，“你昨晚是不是趁我睡着下手打我了？”

沈樾端着兩碗豆漿從廚房出來，“你放不放糖？”

“放。”王川揉着腦袋坐在桌子一邊，面前的人放了其中一個碗，端着另一個又轉身進了廚房。

“喂，你少打岔啊，是不是昨晚偷襲我了？”手裡肉包子還有些燙手，王川剛拿到手上就火速丢到自己面前的盤子裡。

加了糖的豆漿被放在桌子邊，“自己端過去，還指望我送你嘴裡啊？”沈樾加了一個燒麥在盤裡：“我可沒這癖好，酒量不好就别硬喝，拖你進房裡費半天勁，下次我直接把你甩門外去。”

“哦......是......是嗎？”王川有些不好意思，拿着旁邊的筷子把盤裡的包子重新夾了起來，“這不是不經常喝嗎，心裡沒點數屬于是。”他悻悻地說着。

沈樾看着他，心裡起了一點趣味，手裡的最後一口燒麥被吃完，筷子放在一邊：“某人喝醉之後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這不說還好，原本就完全斷片，王川聽着心裡心虛的不得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幹了什麼丢人現眼的事情，還是說了什麼不能說的秘密：“我......我幹什麼？”

沈樾閑得無聊，不知道怎麼的就想整他一下，清了清嗓子，語調故意放緩了起來：“你昨晚喝完酒，非要在客廳脫衣服，說什麼，男人就要激情似火，然後你就開始......”

聽到脫衣服三個字，王川臉色都變得醬紫，聲音也開始顫顫巍巍起來：“開始......開始什麼？”

沈樾一副玩味的表情：“開始什麼？你确定要聽？”

“确......确定。”王川心跳懸到了嗓子眼，仿佛接下來的話會分分鐘相關他的性命。

玩笑的神情被收了起來，換作一副嚴肅的模樣，一字一句的對着他說道：“裸丨奔。”

筷子掉落在瓷盤裡的聲音清脆響亮，像王川破碎的心一樣，清晰可聞。

飯桌上的畫面像是靜止了一樣，這一刻，某人的臉上色彩紛呈，内心有一萬隻草什麼馬崩騰而過，什麼腦子疼，嗓子疼，四肢酸痛都不再重要。

他的帥氣逼人！他的一世英名！他的臉皮！

“你告訴我，這一定是假的，你告訴我這是假的！”王川從位置上跳了出來，一步邁到了沈樾身旁。

“我幹嘛騙你，我還拍了視頻，你要看嗎？”說着就拿出口袋的手機，開始解鎖，翻相冊。

“拿遠點，拿遠點，别讓我看見啊啊啊啊！”王川一步三尺彈射到了沙發上，臉上挂着哭喪，一整個大寫的囧字：“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求你删了，删了吧，給孩子留點最後的臉面吧，求你了，沈哥，哦不，沈爺，我叫你爺了。”

“看着挺好的啊，你邊跑還邊說什麼，小間諜？”這話讓王川内心又是一涼，簡直是雪上加霜，透心涼心飛揚。

“小間諜是什麼意思啊？”沈樾喝完碗裡的豆漿，從廚房又倒了一碗坐下繼續喝。

“沒什麼意思，肯定是最近看了什麼美國間諜的片子，這不，喝醉就開始胡扯了，都瞎說的，瞎說的。”飯桌旁的椅子被拉出，王川坐下也開始低頭喝豆漿。

沈樾笑着沒說話。

這頓早飯吃的格外安靜，幾乎是飛速，王川掃光了自己盤裡的包子和碗裡的豆漿，等着對面的人也吃完，他手快的把兩人的盤子都端進廚房的水池，沒吃完的包子也一并放進冰箱。

“你去休息吧，這點小事我來幹就好，要看動物世界是嗎，我現在來給你調。”王川狗腿一樣的拿着遙控器開始在電視上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