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野拓的小心思被對方精準拿捏,她扶着寶劍,以此為杖,臉上沒有被猜中的窘态,甚至頗為輕松地宣布道:“哦對,你說的對,我是舍不得讓你那樣,不過呢……”
她擡動腳踝踢動寶劍,手腕再順着一轉,寶劍就這樣絲滑擡起,又在臂膀的操作下,精準刺向樊截樞,“可我舍得打你。”
“那就,試試吧。”
寶劍相撞,兩人試探性地退步,壓着一股氣,不肯用盡全力。
尚有感知的機器人,趁着最後一刻發出呼救信号,它調動整個宮室的護衛,緊急趕往統禦的房間護駕。
當然,等護衛大隊真正趕來時,房間裡的二人已經打的不可開交。
汪折秀帶頭踹開房門,她架起火槍大喊道:“統禦大人,我們來遲……了?”
規整的房間“喪生”在劍影下,屋内還飛舞着羽毛碎屑,鏡子是破碎的,扶椅東倒西歪,就連最角落的衣櫃,它身上都多了幾處砍痕。
機器禀報的,那位需要“救駕”的統禦大人正處上風。
若不是淮野拓側着寶劍格擋,她怕要成為樊截樞的劍下亡魂。
樊截樞側目看向慌張的護衛,眼中的得意暫緩,收好寶劍,藏匿背後的傷口講道:“把門關上,我沒事,離開。”
這不完,淮野拓趁機劃傷她的臂膀,她不敢出聲,隻是咬牙趕客道:“趕緊走,還有,把晏初柏給我叫來。”
藏在隊後的宮室管家自是聽見了統禦的命令,她出聲提醒道:“統禦大人,您是不是忘了,晏密探被您派出去了。”
“那就讓她明早來,以最快的速度,”樊截樞看向氣喘籲籲的淮野拓講道,“讓她來見我,現在,把門關上,離開。”
“好,是,是的。”
“呵,明天,”淮野拓撐着身子,躍入衣櫃上方整頓休息,“怎麼,是知道我今天來興師問罪,特地把她調走了?”
“拓,我說過,淮逸和初柏的事情,我并不了解,這兩個孩子的事情我不清楚。”樊截樞看向愛人臂膀上的劃傷,又不自覺地心痛,她承認,自己剛剛是下手重了些。
“哈,你瞧,我讓你照顧好淮逸,你連這點事都不清楚?這叫照顧好淮逸嗎?而且晏初柏那家夥,她還是你的首席密探,我記得沒錯的話,她也是你的親學生對吧?”
“是這樣,但……”
“我就知道,把淮逸托付給你是個錯誤的決定,你從來就不喜歡淮逸……”
“我沒有,”樊截樞争執道,“我很喜歡淮逸那個孩子。”
“那這件事你怎麼不清楚?嗯?你就是在意淮逸,因為我的女兒,所以我們沒辦法舉辦那些繁雜可笑的婚禮,因為你是統禦,統禦是不允許有自己的孩子的,即便是法律意義上的孩子也不可以,承認吧,你就不喜歡我的女兒!”
“我沒有!”
“别告訴我,你不在乎這些!”淮野拓整裝待發,高舉寶劍,向着心思混亂的樊截樞砍去。
常年的訓練會烙印在身體内,僅憑身體反應,樊截樞靈活躲過緻命一擊,隻是她未能壓住心底的苦悶,轉身打掉淮野拓手中的寶劍。
寶劍抵在淮野拓的脖頸,她也不慌,垂眸觀賞起寶劍閃爍的寒光,更有心情嘲諷道:“還說你不在意?這麼用力,承認你讨厭淮逸那件事……”
沉悶的情緒終究爆發,樊截樞整個身體都在發抖,她丢下寶劍,講出自己的在意,“我,我當然在意,但不是因為淮逸,是你,先不提你消失的這十年去哪了,我當選統禦後,你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兩年,我找了你兩年。然後呢?你平安無事的回歸了,還多了一個女兒……我,我是在意你那兩年去哪了,你……你究竟和誰,哦天。”
樊截樞踢散腳下的書籍,她輕柔着太陽穴,迫使自己冷靜下,憤怒過完,她隻覺得悲傷。
“拜托了,拓,求你告訴我,你那兩年去哪了,”她跪在淮野拓的身前,雙臂将其環抱,“求求你,告訴我吧,你那兩年去哪了?淮逸,她,她的媽咪究竟是誰?”
那一刻,在愛人紅潤的眼角中,淮野拓終是生出了幾分抱歉,可她沒有辦法,故意别過頭不去瞧那哀求的雙眼,咬緊牙關狠心道:“無可奉告,這是秘密。”
“秘密,呵,秘密,我本以為我們之間……”樊截樞失魂落魄的起身,扶着桌子勉強站立。
“你也有秘密瞞着我不是嗎?”淮野拓質問道,冷靜地不成樣子。
“我,什麼?”
“潔淨的蒸汽源消失這件事。”
“你,拓,你怎麼會知道?”樊截樞驚詫轉身,而她面前的,卻是一柄懸空的寶劍。
“你覺得我消失的十年又是為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