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終于回來了!”宋祁雲一聽見鑰匙開門聲就立馬跑到門前,門一開他就抱了過去,環着宋雲歌的腰,雙膝跪地哭訴道。
宋雲歌嫌棄地推他,推開還不到一秒,宋祁雲又貼了過來,無奈她問道:“怎麼了?”
“你還問!昨晚你為什麼沒回來?你說你喝醉了住朋友家,哪個朋友?你那些朋友裡就沒幾個女生!”
“該不會是那個叫秦洲維的小子吧?你怎麼能答應住他家裡!你知不知道那小子喜歡你!萬一他——”
“停!”宋雲歌急忙打斷他,下意識地看向身後的賀悅曦,心裡沒由來的有些慌張。
賀悅曦也看向她,眼裡神色晦暗不明。
宋雲歌心裡一咯噔,很快她又意識到一個問題:她為什麼要慌張?這種事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她慌個什麼勁?
宋祁雲也在宋雲歌扭頭時看到了後面的賀悅曦,他瞬間僵愣在原地。
立馬松開手,站起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拍了拍膝蓋上不存在的灰,擡頭看着賀悅曦笑道:“上午好啊。”
賀悅曦點頭回以他笑:“上午好。”
便沒了下文。
明明還沒到冬天,宋雲歌總覺得有些冷,見宋祁雲一副生無可戀卻又裝作風度翩翩的樣子頓覺好笑。
側身拉過一旁的賀悅曦說:“我住的她家,
至于秦洲維,他隻說要送我回去,但是我拒絕了,我對他沒意思。” 最後一句宋雲歌稍稍加重了語氣。
宋祁雲聽聞,又看了看賀悅曦,視線落在宋雲歌握着賀悅曦的手上幾秒,他瞬間又有些吊兒郎當樣:“這樣啊,我就知道,秦洲維那小子還挺紳士的,不過想追你,我看還早800年呢!”
“這不肯定的?”
賀悅曦聽罷睫毛顫了顫,心底的不快瞬間消散,她低低地笑起來。
“你先在客廳裡坐一會兒,我去洗澡。”宋雲歌對賀悅曦說。
“好。”
目送宋雲歌進了衛生間,賀悅曦扭頭看向一旁坐在凳子上的宋祁雲,和他的視線對視上,眼睛亮亮的,帶着興奮的光。
賀悅曦一頓,随即笑着問他:“怎麼了?”
見她開口,宋祁雲瞬間按捺不住了:“想和你聊聊天。”
“好啊。”
“我姐經常提到你,她說你是一個演員,演戲很厲害,我能不能看看你演戲的樣子啊?”
宋祁雲遇到感興趣的事和宋雲歌一樣眼睛也是亮的,像是看見一個很熟的人,帶着些親近,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賀悅曦回味了一下宋祁雲說的話,她經常提到我嗎……心情有些愉悅,她笑着回道:“可以啊。”
“那你可以演一下《征程》中的那個退伍老将嗎?台詞就那句‘越是環境艱苦,征途艱險,越能在逆境中演繹精彩。人生要用簡單的心境面對複雜的人生,天地空曠,生命獨飲,花開獨妍,自嗅其香。’”
“嗯。”
當宋祁雲看到賀悅曦的演技時他被狠狠驚豔了一把,明明沒有任何背景道具,他卻仿佛看到在那個夜晚,寂寥無人的荒漠中,那位老将坐在岩石上仰望天空,用感慨的語調說着這段話,卻深沉而又滄桑。
“《征程》這部電影我也看過,裡面的那位老将我很喜歡,所以我以前研磨過他的戲份。”
宋祁雲看賀悅曦的眼神變為了星星眼,他激動地站起來:“我也是!我超喜歡那位老将!”
一瞬間氣氛就活躍起來。
宋雲歌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令她覺得新奇的一幕:宋祁雲繪聲繪色的和賀悅曦說着話,看向她眼裡盡是崇拜,就差沒有抓住她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咱們結拜吧,以後我們就是親兄弟!”
不由一頓,除了顧芷琴,她已經很久沒看到宋祁雲會在一個外人面前放的這麼開了。
宋祁雲這人啊在外人面前他陽光開朗,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卻總有着紳士風度。和他相處會讓人覺得他們之間的關系多麼要好,很多時候他又是那麼穩重,散發着成熟的魅力。
但是呢宋祁雲其實是一個非常幼稚的小屁孩,是買個冰淇淋都要弄下一些在宋雲歌臉上亂塗亂畫的小屁孩。
前面說得确實沒錯,關系是要好但卻隻有一個5米高的水箱那麼個高度,若是細細品味的話一定會發現這之間的疏離感雖然很淡但卻環繞在身持久不散,又肯定會發現宋祁雲其實放的不是那麼的開。
宋雲歌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看他們聊得那麼起勁她也沒打擾,轉身上房間吹頭發去了。
賀悅曦的餘光注視宋雲歌直到進了房間,嘴角忍不住上揚,身為演員的她演過很多感情戲,她自然清楚她的舉動和胸腔裡狂跳的心髒意味着什麼。
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的,但是她知道這種感情是不該有的,她曾試圖掐滅它,把它扼殺于搖籃之中,但她發現越是這樣它生長的就越茂盛越肆意,最後到了她無法控制的地步。
她知道把光永遠禁锢在身邊,限制它所照耀的範圍是多麼惡劣的行為,可是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坦然接受有人向她無聲的靠近,更做不到眼睜睜看着好不容易照進她世界的光悄然離開。
人心都是自私的。
在卧室裡,她看見了她因她而紅的臉頰,為她而起的慌張。
在廚房裡,她聽見了她因她而狂舞的心跳,感受了她将她視若為寶的細心呵護。
她想,縱然萬劫不複,她也要她。
“賀悅曦。”宋祁雲叫她。
賀悅曦應聲問他:“怎麼了?”
宋祁雲看向她眼裡帶上了探究,賀悅曦隐隐感受到了些許壓迫,她直直地和他對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