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裡發來一條消息,是許錦妤的,問宋雲歌在不在。
宋雲歌閑的沒事就回了她,那頭很快就回複了,問她吃飯了沒?
等會就吃了。
在家嗎?
在外面。
好巧耶,我也在外面,現在在月光街。
宋雲歌挑眉,心想:還真挺巧的。
我也在月光街。
那麼巧?!你在哪啊?也許我們離得還挺近?
小吃攤旁邊的一家小飯館那。
回完消息,擡眸對上宋祁雲好奇的眼睛,問:“怎麼了?”
“姐,你和誰聊天呢?笑那麼開心?”
“學妹。”
“白天你說的那個?”
“嗯。”
“叫啥啊?”
“許錦妤。”
宋祁雲忽然有些興緻缺缺了,撐着腦袋他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看來他姐和許錦妤隻是淺交,壓根沒有深交的意向。
手機裡許錦妤還發來了幾條消息,宋雲歌就着說要來找她的那一條委婉的拒絕了。
說實話,她還真不想和比她小5歲的小孩有什麼深的交集。
——
和宋雲歌分别後,許錦妤打算回家收拾收拾東西搬到寝室裡住去。
按這個點來說,家裡是沒有人的,不想她剛進家門就迎面撞上了從卧室跑出來的弟弟。
弟弟坐摔在地上,哇哇地哭起來。許錦妤一驚,連忙蹲下身安慰,伸出手想扶他起來。
弟弟趁着她艱難的蹲身湊近時,一把抓住她的頭發,用力的往後扯。另一隻手上還拿着一把小鏟子,有些重量和鋒利,直直地打在她身上。
許錦妤忍着疼痛,施加些力道把他推開,耳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弟弟順勢松開手,一頭栽在地上,“咚——”的一聲悶響,身後傳來一陣尖銳的叫聲:“小寶!”
身子被人猛得推開,許錦妤重重撞上一旁的鞋櫃,她強忍着疼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
母親小心翼翼地将弟弟抱起來,緊張的檢查他的腦袋,問他:“傷着哪了?”“疼不疼啊?”“小寶不哭不哭,媽媽在。”……
緩緩站起身,她有些艱難地向卧室走去。
“站住!”身後的母親叫住她:“誰讓你推他的?!還不給我滾過來磕頭道歉!”
“是他抓我頭發,還用鏟子打我,我不推他難不成還要任他打嗎?”許錦妤轉頭冷冷地說。
母親被她的話氣着了,抱着弟弟快步上前擡手就給了她一巴掌,清脆的響聲響徹整個客廳,許錦妤臉瞬間紅了一片,巴掌印印在白皙的臉上看着尤為滲人。
“讓他打幾下怎麼了?!小寶樂意打你是你的福氣!快給我道歉!”
許錦妤站着沒動,母親氣憤地擡手抓着她的頭就往下按。
許錦妤膝蓋一痛,直直地就跪在了地上。母親借機就扯着她頭發往下按。
許錦妤咬牙推開,母親一驚,向後踉跄幾下:“你敢推我?!”剛想上前給她一巴掌,卻被她陰冷的眼神鎮住了。
許錦妤站起身,緩緩走出家門,身後傳來母親的憤罵:“好啊,你個賤批子,敢那麼看我,有本事你就不要回來了!這個家不歡迎你!”
一直走到了沒人的地方,許錦妤才停下,膝蓋處滲出了血來,左手上被弟弟用鏟子劃破了皮,也冒出了血。
許錦妤躺在地上,擡手遮住眼睛,良久的寂靜,一滴晶瑩的淚珠順着眼角滑落下來……
不知呆了多久,許錦妤隻知道天很快就黑了。
她去商店買了紅藥水和紗布,簡單的處理了傷口。
又躺在地上良久,她才起身離開。
為了掩蓋臉上的巴掌印她特意買了口罩戴上。漫無目的地走在鬧市之間,卻覺得她被這鬧市隔絕在外,耳邊此起彼伏的喧嘩聲異常空靈,她聽不太真切。
買了幾瓶度數挺高的酒,她坐在月光橋旁的草坡上,望着不見星光的天,伸手想去觸碰,卻怎麼也碰不着。
開了瓶酒,就猛得灌進嘴裡,辛辣的味道刺激着神經,她仍把酒喝了進去。
很快,一瓶酒就喝完了,她臉頰泛着異常的紅,意識還尚清醒着。
拿出手機,她也不知道她要幹什麼,滑動着屏幕微微出神。
點開微信,上面的人寥寥無幾,沒一會兒就翻到了頭。
視線落在招财貓的頭像上,她頓了頓,鬼使神差地點進去給頭像的主人發了條消息。
她不覺得她會回她,她其實能感受到的,她對她的态度,友好中帶着的那份疏離……
苦笑一下,她就要把消息撤回,卻不想對面竟回複了她。
許是酒精起了作用,意識漸有些混亂,她莫名的就想和宋雲歌說幾句話。
和宋雲歌相處其實是很輕松舒适的,雖然她話很少,總是要許錦妤挑起話題,但是宋雲歌會笑,笑得很燦爛,她問什麼她就很認真地回答什麼,偶爾沒話題聊了她也會主動挑起話題來。
既不顯親近也不顯疏遠,總是恰到好處的。
當宋雲歌拒絕她來找她時,許錦妤放下手機,又開了瓶酒大口地喝了起來。
酒液順着脖子滑落進衣裡,泛着陣陣涼意,微風輕輕拂過,渾身卻燥熱的厲害。
酒很快就被她喝光了,她醉倒在草地上,靜靜地凝望着明亮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