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要見本宮?”極晝有點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宮門響時,她還以為太子又過來了。可明天就是太子的登基大典,又怎麼會這個時候過來。
誰成想,來人竟然是許久未見的元将軍。這位元将軍自從在前兩次遊戲中漏了個臉之外,這一次幾乎被邊緣化成了個局外人。
原以為元将軍也是個重要的NPC,可後來他就沒怎麼進過宮,極晝自然一次也沒有見到這位将軍。
太子授意下的封鎖和搜宮,都是禁衛另外兩位統領負責的。按理說,元将軍是兩人的上司,卻好像沒有參與到這個行動中,也不知在做些什麼。
“皇後娘娘,微臣來遲了。”元将軍來到近前之後,便是長長一拜。倒是弄得極晝,有點不知所措了。
第二天,寅時三刻——
東方的天際方才泛起魚肚白,晨霧朦胧,太廟朱紅的門扉緩緩開啟。奉天殿前,金甲森然。
太子站在銅鏡前,任由内侍們為他穿戴那件明黃龍紋的禮服,十二串白玉珠安穩的懸在他的眼前。
今日之後,他就不再是那個隻能遠遠看着心愛之人的懦弱太子,而是這萬裡江山之主。
沐浴、更衣、焚香——
一切準備工作都已完成。
“殿下,吉時已至,請即刻動身——”
門外傳來禮部尚書的聲音,那老頭兒還是一如既往的死闆,連一炷香的時間都不能疏漏。
待他登基,第一件事就是讓這老東西回家。
剛打開門,遠方傳來古樸的鐘聲,應該是皇覺寺在為登基大典祈福。
靜室外的連廊上,無數宮女、太監和侍從分立兩側。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
太子招來一個近侍,随口問道:“母後那裡準備的如何了?”
那近侍起身回禀:“回太子,皇後娘娘已經梳洗完畢,禁衛軍元将軍護送娘娘前來觀禮。”
“元将軍?”太子嘟囔了一句,沒放在心上。
元将軍受皇後母家提拔,自然不會害母後。倒是等下要管好那些長舌婦,不能讓那些風言風語傳到母後耳朵裡。
沿着連廊往前走,拐過兩道彎兒,就能看到奉天殿。
禦辇在太廟門前停下,太子踩着侍從的脊背登車。一聲馬嘶,禦辇緩緩開動。
宮人跟在禦駕之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向着奉天殿進發。
奉天殿中,人們臉上沒有盛典的歡愉,而是各個神情肅殺。
極晝端坐在主位上,看向殿門的方向。
不遠處傳來馬嘶聲混合着滾滾車輪聲,那是禦馬拉動的車辇。
金甲禁衛分列在宮門兩側,隻等禦辇駛入宮門。
随後的一切是那樣簡單。
刀劈下去,血噴出來。宮門封鎖,無人生還。
極晝看着那個被五花大綁押到她面前的太子,宣讀了他的罪狀。
“奉先帝遺志,承宗廟之重,皇後诏曰:”
“哀家以未亡人之身,臨朝稱制,本非所願。實乃有驚天逆案,震動宮闱,不得不昭告天下,以正視聽。”
“先帝駕崩,太子封鎖宮闱,以糾察刺客之名,囚禁各宮妃嫔。貴妃柳氏,溫良恭順,深得先帝寵愛,又誕下皇子,于社稷有功。卻被太子構陷,身負窩藏刺客,謀逆弑君之大罪。貴妃蒙冤受酷刑而死,皇子也被關押,受盡折磨。三司密查此案,所謂謀逆鐵證,根本是無稽之談。反而太子,因先帝多次言談立幼子為儲君,勾結宮人,暗中毒害先帝為真。”
“哀家身為中宮皇後,乃太子嫡母。然太子犯下如此大錯,身為皇後,身為人母,都不能坐視太子一錯再錯。太子既犯下這謀逆大罪,本當處以極刑。念及太子性本純良,又為先帝血脈,特賜自盡。其餘黨羽,皆淩遲處死,以儆效尤!”
“國不可無嗣,經内閣議定,先帝幼子,仁孝聰慧,可承大統。太子失德,哀家亦不能自清。哀家将前往皇覺寺帶發修行,為國運祈福終生。國家大事,仰賴内閣重臣。往滿朝文武,共扶幼主,再造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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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完這一篇冗長的稿子,極晝望向這位從雲端跌落的太子。
對方的面容哪裡還看得出“性本純良”這四個字?
“你這瘋婦!我是太子!是正統!”
不等極晝開口,身邊兩側的禁衛就将暴起的太子又牢牢按在青石闆上。
太子一朝失勢,精神受到了重創。他艱難的擡眼看着那些平日裡笑眯眯的内閣重臣,還有那個禮部的老頭子,瘋了一般的大喊:“你們這些逆臣!竟敢以下犯上!我才是天子!你們這些反賊!”
極晝由得他在這裡撒潑,那些個文人們卻是脾氣大。
内閣首輔邁着四方步來到太子面前,不緊不慢的說:“太子殿下,老臣教導殿下治國之道數載。卻不想殿下竟做出弑父殺君的逆天惡行,着實叫我等寒心,叫先帝寒心。”
“你胡說!我沒有謀害先帝!我沒有!”
“那為何殿下要封鎖消息,構陷貴妃?還不是為了不讓二殿下與你争奪儲君之位。要不是皇後娘娘及時查明真相,恐怕……”
太子腦袋哄得一聲炸開,他什麼都聽不到了。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說着他的罪狀,好似在攀比誰罵得更狠,誰罵得更精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