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麒的手指在“秦邢”兩個字上摩挲了一下，然後拒絕了視頻邀請，隻接聽了通話。

耳邊響起的聲音陰沉沉的，但聲音聽起來還算冷靜：“不方便？”

“對你沒有什麼不方便的。”

秦邢想問既然方便為什麼先是挂斷通訊，再是拒絕視頻邀請，但是話在嘴邊翻騰了幾遍最終還是咽了回去，延續了之前未盡的話題：“需要我幫你盯着蔣明陽嗎？”

白麒眨了眨眼，趕緊道：“不用盯着他。”蔣明陽估計最近會找自己麻煩，秦邢要是親自盯人，自己不就暴露了？

雖然暴露是遲早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秦邢被拒絕得猝不及防，陷入了沉默之中。

“對了。”溜溜達達地回到宿舍，白麒換了個話題，“我準備了個禮物回頭拿給你，你幫我轉交吧。”

“轉交？送誰？”

“陳小姐。”

秦邢：“……”

“怎麼？不方便嗎？”聽着耳邊的沉默，白麒聲音顯得很無辜，如果秦邢能看見的話就會發現白麒此刻笑容很惡劣。

“沒有不方便。”

這下輪到白麒沉默了，半晌酸不溜丢一撇嘴：“行啊，你們下次約會什麼時候，我提前拿給你。”

秦邢接着道：“禮物轉交是沒有問題，但陳小姐是誰？”

白麒：“……”

秦邢追問道：“你準備了什麼禮物？給我看一眼？”

“沒、有！”

伴随着秦邢低低的笑聲，白麒那頭卻響起了淅淅索索布料摩擦的聲音。

秦邢漸漸止住了笑，眸色漸深：“方便視頻嗎？”

“不方便。”白麒斬釘截鐵道。

秦邢沉默了片刻後道：“你身邊還有别人？”

白麒兀自輕笑了一聲：“怎麼？想看看？那你先跟我說說你跟陳小姐的進度。”

秦邢好笑又無奈，但心情卻好了許多：“我聽到的消息是，蔣家向陳家抛出了橄榄枝，就在這個時間節骨眼上陳家找到的我父親表示他們有聯姻的想法。”

“秦将軍怎麼說？”白麒的語氣艱澀，大家族間聯姻再正常不過，陳家雖然隻是政界新貴，但誰也不會拒絕自己的家族多一重倚傍。

“婚姻不是籌碼，我不希望你日後有家不願回。”秦邢笑了，“這是我父親的原話。”

所以日後秦邢結婚一定是因為愛情，而不是利益，他連安慰自己的理由似乎都沒有了。白麒仰起臉，任憑冰涼的水珠砸落在他的臉頰。

“……陳小姐說得委婉，但我聽得出來陳家之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找上秦家，也是因為他們對于蔣雲天抛出橄榄枝猶豫該不該接……”

“秦邢。”白麒突然開口打斷了秦邢的分析。

秦邢微怔，話頭就頓住了。

怔忪時白麒的視頻邀請已經發了過來，秦邢點開後眼前出現了白麒近在咫尺的全息影像。

水流順着白麒的發絲滾至臉頰，渾圓的水珠又如珍珠一般落在肩上，其中一顆卻另辟蹊徑順着鼻尖落在了唇珠，又順着下颌滑至喉結處打了個轉兒最後落在了鎖骨的那灣清泉裡。

眼角處的那顆紅痣随着白麒從鼻腔裡逸出的笑聲，仿佛要跳了出來，秦邢伸手去接，才恍然他們兩人并不在一個空間。

“秦邢。”白麒輕聲道，隔着水簾，聽得有些不真切。

秦邢定定地看着他，然後就看見白麒的手指順着下唇一路追尋那顆水珠的蹤迹，最後消失在全息投影未能捕捉的鏡頭外：“其實，我是真的……”白麒的聲音略顯得有些苦惱。

“嗯？”秦邢隻覺得自己嗓音有些啞，單手解開了風紀扣。

“我是真的有些不方便。”說完白麒輕笑一聲，身影再次消失在了秦邢的面前。

秦邢說不清楚自己是怅然若失還是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