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還沒等起床号響,拉菲爾就起床了,倒不是因為他努力,完全是因為昨晚體力消耗過大,一大早就餓醒了。
令他意外的是,他醒來的時候鷹隼已經醒了,正盤腿坐在床上哈欠連天。
考慮到昨晚自己被照顧得不錯,拉菲爾善心大發主動關心了自己的新搭檔:“認床?沒睡好?”
鷹隼晃了晃腦袋,又打了一個哈欠,實在是不想回想自己的悲慘一晚。昨晚睡着睡着,拉菲爾一個拳頭就砸了過來,嘴裡喃喃念着“頭兒”“看拳”等字眼。鷹隼一開始還耐着性子順着他的夢話安撫一下,沒想到後半夜開始蹬腿,邊蹬邊喊“我這次第一”。
無奈至極的鷹隼隻能用被子把拉菲爾整個人死死地裹住,裹成繭蛹的拉菲爾總算是停止了全武行,隻是嘴裡還念叨着“鷹隼,别搶我被子”。
小沒良心的,鷹隼屈指在拉菲爾額頭彈了一記,換來了拉菲爾的憤怒——
“鷹隼就是個混蛋!”
這讓鷹隼差點以為這人是裝睡的,不過觀察了一下,得出了更讓人生氣的結論——這人夢裡罵他呢,自己還不能跟一個蠶蛹計較。
等拉菲爾消停了,鷹隼總算是能夠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剛睡着沒多久,鷹隼就被路過的白麒叫了起來。
鷹隼努力用飽滿的熱情迎接自己的長官,得到的卻是滿滿當當的炫耀。炫耀了面條,炫耀了玫瑰糖,甚至還炫耀了一碗黑漆漆的風寒湯藥?鷹隼在聽了足足有十分鐘的炫耀後,終于在最後一分鐘聽到了白麒交代的工作内容。
聽完寥寥數句的工作内容看着背影都寫滿了得意的白麒,鷹隼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最近是不是什麼時候得罪了隊長。
但拉菲爾不知道鷹隼的悲慘,他休息得很好,神采奕奕地拖着鷹隼到食堂覓食。哪怕還沒到食堂開飯的時候,拉菲爾決定去食堂等師傅,确保自己吃上第一份熱騰騰的早餐。
但出乎意料的是,食堂并不如他們想象那般冷冷清清,雖然沒有人,可空氣中尚存一股熱騰騰的水蒸氣以及争前恐後往鼻腔中鑽的香氣。
雞蛋、面條、蔥花還有胡椒混雜的香氣讓拉菲爾口水都挂在嘴邊了:“今天早餐我要吃面條!”
鷹隼揉了揉自己突然感受到饑餓的胃,有些明白隊長的炫耀究竟從何而來了。
揉揉鼻子,“你說是不是獨龍大叔昨晚偷偷藏起來的宵夜?”拉菲爾一溜煙地沖進後廚,挨着鍋蓋打開了,可惜卻一無所獲。
鷹隼不忍心打擊他,至少從他迷迷糊糊中獲取的信息來說,下廚的恐怕是秦邢,而以他們隊長的性格,這裡連半根面條都不會剩下。
失望而歸的拉菲爾唉聲歎氣坐回了桌子前,本來就餓,剛剛又被香氣刺激了一遭,此刻肚子裡響聲震天。餓得不行的拉菲爾開始跟鷹隼介紹後廚大師傅獨龍大叔的拿手絕活。
鷹隼:“……”
聽着這繪聲繪色地描述,鷹隼成功加入了拉菲爾的等飯陣營,甚至萌生了一個想法——能不能讓隊長把這位獨龍大叔挖回幽靈。
就在他倆臉對臉垂涎即将到來的早餐時,一個一身灰綠色作訓服套了個銀灰色連帽衫的瘦高男人走了進來。
“獨狼!”拉菲爾興高采烈地對着來人揮手。
來人一愣,似乎也沒料到這個點的食堂會有人,走到拉菲爾隔壁的另一張桌子坐下,對着斜對角的鷹隼微微颔首。
鷹隼雖然見過獨狼,但都是在對戰或是燈光昏暗遇見,這是第一次在燈火通明的地方打照面,那貫穿了獨狼右眼如利箭一般傷痕讓人觸之生寒。獨狼雙眼狹長,右眼習慣性地半閉着,像極了狼在假寐。
“你早餐想吃什麼?”拉菲爾繼續熱情地推銷着自己的食譜,“面條包子油條豆漿怎麼樣?”手還比劃着碗的大小。
盯着拉菲爾比劃的比自己腦袋還大的碗,獨狼薄唇輕啟:“你是豬嗎?我吃肉。”
“艹!”拉菲爾嘴角抽了抽,“你該不會剛訓練完吧?”邊說邊跟鷹隼描述獨狼的習慣,獨狼訓練後隻吃肉。鷹隼想,這習慣跟狼也挺像的。
“嗯。”獨狼點頭,也不藏着掖着。
拉菲爾嘴角抽了抽:“那你得幾點起床?”
“我沒睡。”說完,獨狼又恢複了假寐的狀态,一臉的生人勿進。
拉菲爾癱軟在桌子上,叫苦不疊,有個拿命卷他們的同事是他的不幸。
确實卷,不過鷹隼倒是有點理解獨狼,想當初他們被稚氣未脫的白麒虐得要生要死的時候,也是一個個沒日沒夜地訓練,卯着一股勁想給白麒揍趴下,隻不過誰也沒有成功罷了。估計獨狼是因為昨天被秦邢三分鐘内傷到嘴角的事打擊到了,所以這才整晚都在訓練。
不過鷹隼其實很想安慰一下獨狼,他們加起來都打不過白麒主要是因為白麒不按常理出牌,心眼比馬蜂窩還多。秦邢看着是一身正氣,但能跟自家隊長拉拉扯扯這麼多年,心眼也一定少不了。
就在餓得前胸貼後背三人先顧無言時,門外傳來了金屬叮當的聲音,拉菲爾擡頭,看見走進來的女人嘴巴頓時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女人婀娜的身形被剪裁修身的布料緊緊包裹着,平日裡一頭如火的波浪長發此刻被一根垂着金屬流蘇的銀簪盤在腦後,而她牽着的女孩穿了一身粉色的公主裙。
“你們這是打算……”拉菲爾咽了一口口水,這可不是垂涎的口水,而是恐懼,“你倆打算殺誰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