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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天界的日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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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在青桐山上暈倒後,秦思悅一直半夢半醒之間,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撫摸她的額頭,等她昏睡過去就夢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你,一定見過繁星吧。

你,也一定認識北鬥七星吧。

一說起北鬥七星,你一定會滔滔不絕的念出這些在書本上被世人背得滾瓜爛熟的句子。可是現在我隻想問你:你可曾在另一個世界裡親身并且近距離的接觸過他們?

我猜,你一定會搖頭。但是現在我來告訴你,在幾百年前的某一天,有一個女孩兒就做到了。

在這漫天的宮殿之中,有一個狀如湯勺的北鬥大街,街上依次住着北鬥七宮的星君——天樞宮貪狼星君、天璇宮巨門星君、天玑宮祿存星君、天權宮文曲星君、玉衡宮廉貞星君、開陽宮武曲星君、搖光宮破軍星君。

在幾百年以前,這北鬥大街的七座宮殿啊,隻有六位…..啊不!是隻有五位星君在每日每夜的盡忠職守。

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雖然天界繁星衆多,但能在人間混出一點名氣來的卻還是隻有那麼幾個,而北鬥七星恰好在這幾個當中特别的有名氣,所以并不是什麼蝦兵蟹将都可以去勝任的。

也是因此,天帝在海選了很久隻有才勉強選出了六位合适的星君去擔任。而第七位瑤光宮的破軍星君,一直被擱置着。

在這被選出來的六位星君裡面,天璇宮的那位是個女子,世人都叫她巨門星君,很俗的名字,所有的其他神仙都覺得她那麼的美麗,不應該叫這個名字,可是她毫不在意。她性格有些孤僻,不喜與其他神仙交談,身邊除了一隻靈犬,沒有任何可以說話的。

她整日裡隻把自己關在宮殿裡,從不與其他神仙接觸,也不在位司其職。

但即使是她這樣,也沒人敢在背地裡說她壞話告她狀,因為就連天帝也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毫不在意她的行為。

所以說,除去了沒有合适人選的搖光星君以及在但等于沒在的天璇星君,北鬥七星殿裡真正各司其職的隻有五位。

日子就這樣過了一年又一年,雖然冷清,但也平淡安然。

然而這一切都在搖光星君的出現而改變了……。

那年,七星之尾搖光宮的破軍星君列位仙班,七星終于聚齊。

這是一件非常可喜可賀的事情,于是七星之首天樞決定為搖光設宴接風洗塵。

當日的宴席上,天璇還是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然而這一情況對于其他五星已是見怪不怪了,這倒引起了搖光注意。

當日下席後她就親自提着一籃子水果到了天璇宮,說是拜訪她。

但是天璇宮的大門緊閉,她敲了半天也沒人理會。

搖光也不着急,順手從籃子裡随手拿了一個桃子啃着,然後随便念了個訣,将手裡的籃子收入雲袖中,再圍着這天璇宮的院牆慢慢轉悠着,邊走邊思索着如何進去。

北鬥大街一共有七座宮殿,可能是為了顯得宮殿主人的形象威嚴,所以每一座宮殿都修得特别的高大威猛,搖光的身材也不算嬌小,但是看着比她高那麼多的院牆也是十分不滿。

明明這些神仙也都沒有多高,偏偏修這麼高的宮殿幹什麼! 這不浪費空間嘛!

搖光圍着外牆走着走着,一個桃子都啃光了,終于讓她發現了一處矮牆。

這道院牆雖然有兩個她疊起來那麼高,不過對于其他地方,已經是很矮的了。

可是……

她要怎麼才能進去呢?

搖光想了想,然後她的目光鎖定在了被啃幹淨了的核桃上,腦海中靈光乍現。于是她對着手中殘剩的桃核念了個訣,将它變成一個鈎尾套着很長的一根繩索的鐵鈎。

她很滿意的将鐵鈎颠了兩下,然後就朝着院牆内仍去。

“砰……”

咦~

這個聲音貌似響得有點過頭了啊!

鐵鈎勾住東西是這個聲音嗎?

哎呀!不管了,先進去再說。

搖光拉了拉繩索。

嗯!很牢固。

她順着繩索爬上了院牆,然後翻了下去。

這道院牆和一間屋舍的後牆是剛好挨在一起,中間隻隔着四五步的路程。屋舍要比院牆高一些,隻是搖光太矮,在院牆外根本沒有發現。而她剛丢的鐵鈎就剛好扔在了那間屋舍的房頂上。

她又念了個訣,将繩索和鐵鈎收回,鐵鈎變成桃核,她看了一眼,很嫌棄的扔在一旁草叢裡,然後從雲袖裡摸了摸,這次拿出了一個蘋果啃着,開始很悠閑的四處轉着。

大約過了好幾個時辰,搖光終于将所有的殿宇都走遍了,但就是沒有發現這宮殿主人的蹤迹,這讓搖光很是沮喪,準備出殿下次再來。

但是……

很悲慘的是,這個宮殿太大,她迷路了。

她照着原道返回了好幾次也沒能走出去,反而把剛來的路線給遺忘了。

這下可好了!

找不到人,也出不去,這是要活活困死她呀!

搖光咬了一口手中的梨,口中不停的哀歎道“不行啊!我今夜還得去當值呢!這要是被發現第一晚當值就不在……我才剛上位,屁股都還沒坐熱呢!一顆耀眼的繁星不能就此隕落了啊!”

說完之後,又咬了一口梨,歎了口氣,像是給自己鼓起勇氣,然後繼續往前走。

走着走着,突然發現了一座沒有到過的屋子,門匾上寫着“靜心閣”三個大字。這間屋子離大殿很遠,所處得很偏,一般人不會注意到它。

怪不得她剛剛沒有走過!

又想起接風宴上其他星君說的天璇喜靜……搖光眼睛一亮,一拍大腿,道:“就是此處了!”

她大步流星的走過去,卻在門口停住了腳步。

這裡畢竟是人家的地盤,今日又是第一次登門拜訪,如果主人家真的在裡面,她這樣冒冒失失的直接闖進去終究不太好。

她想了一下,然後擡手輕叩了三下房門。

……沒有回應。

“請問主人家在嗎?”搖光又試探的出聲詢問。

……還是沒有回應。

“天璇星君在嗎?”

……還是沒有回應。

很好,那這可就怪不得她了。俗話說先禮後兵,她剛剛可是已經“禮”了的。

那門并沒有上鎖,搖光便慢慢的打開了屋舍的大門一角,伸出腦袋往裡一探。

結果一眼就瞧見了大門對着的正前方書桌那裡,有一個女子正端正的坐在書桌前書寫着東西。

她寫得極為認真,目光從未離開過,就仿佛外界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就連搖光的出現也絲毫都影響不了她。

搖光先簡單粗略的将對方打量一番,然後腦海裡隻閃出一個字----白。

不僅衣着白,皮膚白,就連她那滿頭的秀發和眉骨上的兩道眉毛也是白色的。

她的衣服是一件特别素雅的浣紗白衣,身上也并未佩戴任何配飾,她的白發也并未束起插簪戴花,而是随意的披散着,就像剛剛起床的樣子。雖然額前的碎發遮擋了她的一部分容顔,再加上她一直低着頭,搖光看不清她的臉和表情,但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生人勿近的清冷,搖光還是感受到了的。

“你是天璇姐姐吧?”搖光開口詢問道。

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甜甜的,好招人喜歡。不過她的這個方法好像找錯對象,對方并沒有理會她。

書桌前的天璇沒有開口回答,對于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對于她主動的打招呼而發出來的聲音,她的神情沒有一絲的變化,連眉頭都不曾擡一下,面色清冷,将手中的筆蘸墨,然後繼續書寫她的字。

搖光見此狀,心裡想着:嗯!夠冷淡,看來天璇就是她了。

她笑眯眯的對天璇介紹道:“姐姐,我是北鬥七星之尾,搖光宮剛來的破軍星君搖光啊!”

“……”

搖光介紹完自己,也不管天璇喊沒喊她進去,就直接把門打開。然而卻在正準備整個人都跨進去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情況不妙。

一道銀光直直的向她逼來。

她連忙飛身後退并且召出溪華抵擋。

可是那銀光并未打算放過她,見對手不弱就加大了自身的力量,一擊之後又連連出擊,兩道銀光相擊,瞬時火花四現,可是院内竟沒有一處折損的地方。直到雙方較量了二十來招之後,搖光便開始抵擋得有些吃力,躲一棒槌挨一榔頭的,幾乎每次都是死裡逃生,那銀光在步步緊逼中找準時機,一招将搖光擊飛在地,這才飛了回去。

搖光累得不行,直接倒地上躺了一會兒,等恢複點精氣神之後才起身将自己的溪華收了起來,然後又笑嘻嘻的走進房内,進去之後又将門虛掩,而後再轉身直徑的往書桌走去。

完全就像剛剛的插曲沒有發生過一樣,她一邊走一邊細細打量着這間屋子。

這才發現這屋裡别有洞天。

她的左右兩邊擺放了好幾個螺旋式的書架,每一個書架上也都放滿了各式各類的書籍,擡頭望去,直沖雲霄,竟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她的左右前方有幾個很大的白釉瓷瓶,裡面也都塞滿了字畫。右前方白釉瓷瓶的旁邊有一個靠窗的坐席,坐席前面擺放着一個棋盤,棋盤上有着還未分出勝負的黑白子。左前方白釉瓷瓶的旁邊也有一個靠窗坐席,坐席上放有一把古琴。而她正前方則是一張書寫的案台和文房四寶,案台旁放着一株養得極好的栀子花。

這間房位置偏遠,從外面看起來房子也沒有那麼的大,但是麻雀雖小卻五髒俱全,全都放滿的文房四寶,琴棋書畫,是一間墨香四溢的書房。

但是在這間書房裡,除了書桌旁擺放着一個插有幾株栀子花的花瓶之外,竟沒有一件與書房無關的多餘物件擺放在裡面,連個香爐都沒有。

整個房間充斥着死寂,沒有一絲活着的氣息。

這讓搖光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冷噤。

她走着走着……

“咔……”

一個像是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讓走到她止住了腳步,同時從頭頂穿來一束刺眼的光芒照射在她的身上,讓她險些睜不開眼。

她習慣性的用手遮住光芒然後往地上一看,才發現她腳下踩中了幾塊狼藉碎片。

她好奇的撿起來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這些碎片皆為琉璃所制,但卻不透光。而在天界,這種不透光的正好是拿來做宮殿的屋頂瓦礫。

屋頂!

瓦礫!

她擡腳看了看腳下被踩碎的瓦片,再擡頭看了看被砸了一個大洞的房頂,實在與這幹淨整潔的書房格格不入。

她心道:這天璇星君竟懶成這樣了?這屋頂都破了個大洞也不找人修修。

都說這天璇孤傲,在其位不司其職,看來是有點真實的了。都不幹活哪個老闆願意給你工錢?沒錢怎麼請人修繕?唉!也是可憐啊!看來還得我找個時間給她修繕修繕,就當做做好事吧。

哀歎過後扔掉了手中瓦礫又繼續往前走。

“姐姐,我給你帶了剛摘的果子,可好吃了,其他五位星君都說好吃”說着從雲袖裡拿出一個籃子。

看着已經近在眼前的某人,天璇終于擡頭掃了一眼那籃子裡的四個水果,沒有說話。

她又繼續蘸墨書寫。

“……嘿嘿!”搖光看着剛來的時候還滿滿一籃子水果,現在卻隻剩四個了,她有些尴尬的撓頭,笑着想要解釋一下,但又覺得怎麼說都很牽強,總不能說隻給她帶了四個吧。

于是她立刻換了一個話題。

“姐姐你這是在寫什麼呢?你的字好漂亮呀!”

“.…..”

搖光将頭一歪,正好瞧見旁邊的幾朵單瓣栀子花,每朵都剛好六片花瓣。

“哇!這花好漂亮啊!”誇贊完,自己都忍不住伸手去揉摸一下花葉,那厚實又柔軟的觸感倒勾起了她在人間的那些回憶。

“此花潔白無瑕,花瓣厚實,香味雖濃郁卻不刺鼻。我想,正如此花的主人,心靈純潔而又美好,堅強而又勇敢,即使性格孤傲卻不自負。這單瓣栀子花在凡間可是千裡難尋一株的寶物呢!”

這話剛一說完,搖光立刻察覺到了天璇寫字有着明顯的一頓。但也僅僅隻是一個瞬間的功夫,便又恢複如常。

要不是看着那個字的那一撇上面有着一絲絲不太明顯的一個頓墨痕迹,搖光真的要懷疑剛剛是不是産生錯覺了。

不過見自己的馬屁稍有成效,搖光還是很開心的,繼續湊近她的桌前,雙肘靠在桌子上,手掌撐着下巴,看着滿紙的字,贊美道“哇!這字真好看,有一種英俊潇灑的氣概。這墨也好聞,就像我院子裡的桂花一樣,墨香四溢,陳香撲鼻,聞着都令人神清氣爽”

說完還掃了一眼對方,想看看對方會給什麼反應。

不過這一細看,她才發現對方那張慘白的面色之下有一雙極美的紫色眼眸,宛如晶瑩剔透的紫水晶,獨特又迷人,讓人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

“姐姐,你來這天璇宮任職多久了呀?”

“.…..”

“這間書房裡的東西你都是從哪裡收集來的呀?”

“.…..”

“這天界裡的神仙你都認識哪些啊?他們好相處嗎?”

“.…..”

“你每天都會在這裡練字嗎?一般練多久呀?你寫的字可真好看,不像我的,放眼望去就像被狗啃過,被貓抓過,被雞扒過的一樣,用别人的話來說就是----根本沒臉見人。不過我才不這樣想,他們根本不懂,我那可是藝術!全天下隻有我才能看懂的藝術,嘿嘿!!!”

“.…..”

“姐姐,你看哈!這整個七星大街就你我兩個是女的,所以我覺得我們倆得團結,得搭伴。你說對不對?……你看……我剛任職,這星宮的規矩我都不懂,你可否指教小妹一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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