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我真的隻是好心幫你,我是看你很焦急才出此下策的。”
“當然,我可以認這個罪,畢竟最後動手的人是我。可這也不能說明秦姑娘你的心思是幹淨的呀!”
“彼此彼此。公子一門心思的邀請莫簡随你們一同去青桐山,不也是看他法術高強,可以為你們“遮風擋雨”嘛。”
“秦姑娘,你很聰慧,但也要當心!畢竟不是每一次都能瞞天過海殺人于無形的。”
“我辦事向來小心,倒是林公子喜怒皆形于色,這可不是好事。聽說我昏倒後,那個叫言小六的道士跟你嘀咕幾句,你便開始恍恍惚惚的,還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出來了。看來你是知道自己為什麼明明那麼努力,法術卻沒有長進的原因了吧。”
“你……知道?”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并不難猜。難猜的是他跟你說了什麼,讓你這麼難過。”
“……沒……沒什麼。”
林案珩撇過臉去,對這個話題,他顯然不想再讨論一句。
秦思悅也是點到為止。
其實言小六和他說什麼她并不在意,無非就是前世今生的話題。從剛剛兩人的談話中她知道林案珩雖然對自己的一體兩魂産生懷疑,但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孟遠和東方其裡把她當很好的朋友,他暫時不會把這個懷疑說出去。
那她就放心了。
“林公子,你瞧!這月也賞得差不多了,玉茗館的歌舞也剛好要開場了,那我們現在就去玉茗館聽曲看舞吧!”
秦思悅說罷就立馬揮手叫劃船的小斯靠岸。
要知道這玉茗館今日的這一雙魁演出可不是時時都能見到,就連秦思悅作為方華子最喜愛的妹子,在玉茗館裡待了那麼久也沒見過一次。所以現下的秦思悅那是巴不得立刻就飛身到玉茗館裡坐下喝茶品曲賞舞,一睹玉茗館雙絕的風采了。
不過林案珩看起來卻一點也不着急,他端起茶杯,細細品味着杯中好茶,待茶喝完,放下茶杯,才開口:“說起玉茗館,秦姑娘,你可知我那日到玉茗館,這麼多姑娘裡,為何單贖你一人?畢竟在我去之前,并不認識你。”
秦思悅在心中思考着該如何回答,她看着林案珩,月光照在他那張雕塑般的臉上,挺直的鼻子在光線下顯得更加硬朗。漆黑的雙眸似兩個深不見底的深潭,瞳孔中不時散發着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神秘莫測,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線。坐在如此簡陋的小船裡,依舊儀表堂堂,氣宇不凡。
之前聽賀文卿念過幾句: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說的大概就是他這種人吧!
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還這麼在意儀表的人,如果……
秦思悅眼珠子一轉,突然起身穿過茶幾,湊近林案珩的眼前,大聲喊道:“因為公子好看啊!”
隻是一瞬間,他倆的距離一下子從一張方桌變成了近在咫尺,四目相對,電光火石。
林案珩雖然眼尖的發現了秦思悅眼中一閃而過的算計,但顯然沒有想到她的算計會是這樣……這樣的出其不意。
兩人鼻尖的觸碰感讓林案珩身子下意識的閃退,向後一仰。但船實在太小了,這一後仰讓他一下子就重心不穩,往湖面倒去。
好在他身手還算矯捷,身子一個反轉,面向湖面,同時伸手抓住船沿,往後一拉,才勉強沒有掉入湖中,不過樣子也十分狼狽。
劃船的船家顯然也被這一幕吓着了,下意識大聲喊道“公子”,然後想要過去扶着。
林案珩立即制止,道:“我沒事”
“哈哈哈哈哈哈……”秦思悅見計謀得逞,忍不住開懷大笑。
船家見林案珩無礙,便也不在擔心。不過又見他頭發淩亂,衣袖半濕,那狼狽的姿态甚是滑稽,再加上秦思悅的笑聲太過爽朗,讓他也忍不住跟着偷偷笑了起來。
林案珩見秦思悅笑得前合後仰,方又想起她剛才在眼前大喊時嘴角那順帶勾起的一抹邪笑,這讓他生平有了第一次挫敗感。
想他林案珩縱橫江湖數年,大大小小的場面,什麼樣的人物有什麼樣心思他也是見過不少的,可是向來都隻有他捉弄别人的份,何時讓别人給捉弄過。如今卻在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場面裡讓一個毫不起眼的毛丫頭給弄得臉紅心跳狼狽不堪的模樣。
還好孟遠他們沒看到,要是看到,不但會嘲笑他,還會立刻飛鴿傳書給母親知道,然後東方其裡還得編首童謠給小孩子唱,讓全天下都知道并且跟着嘲笑不可!
……一想到這些,方才的挫敗感立刻又變成了恥辱感。
不行,此事絕對不可以讓孟遠他們知道!
林案珩一邊收拾自己臉上淩亂的遮面的頭發,一邊強忍着不惱。等自己儀容收拾完畢,孟遠那邊也過來了。
“表弟,秦姑娘,玉茗館的歌舞快開始了,我們走吧,再晚就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