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間,魔界蝕月殿,一個一頭金發,衣着輕薄的少年翹着二郎腿,坐于上座,一手拄着頭,另一手則把玩着什麼。
仔細一看,竟是不知誰的一顆眼珠子!
少年擡手叫了人上來,出聲詢問。
“這些日子怎麼樣?帶了多少小孩過來了?”
“回殿下,如今已九十又二了。”
“都還活着呢吧?那上古配方上可是寫了,到時要整整一百個孩童的新鮮血液才行,可别出了岔子。”
“是!是!小的明白!不過……不過最近似是有修仙的下來管閑事了……咱們……?”
那少年聽了,拍案大怒。
“廢物!快些解決!!母妃生辰就在這幾日了,少了一個也不行,若是出了岔子,你們的腦袋也就沒必要留了。”
“是!是!小的現在就着手繼續安排!”
待到那些人不人魔不魔的侍從都下去了,少年也起身前往别處。
一會兒,便是到了魔界大殿——弑天殿。
進了殿,主座坐着個一頭紅發的壯碩男子,其正是少年的父君,魔界君主,夜枭閻。
而這魔君的身旁,烏泱泱着一堆的女人,站着、坐着、躺着的,妩媚、清麗、可愛的,什麼樣的都有。
稍遠些的地方,還有歌女和舞女在表演着,這弑天殿,知道的清楚這是魔族大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花樓呢。
“父君!母妃!兒臣給您請安!”
這地方過于喧鬧,少年發聲用了十成十的氣力,生怕二人聽不見。
魔君這才停了片刻,笑着對他說道:
“痕兒,這個時候了,你怎麼來了?可是隐約聽見這弑天殿的歌舞聲,也想來享受一番?”
“父君殿上的表演自都是頂頂好的!但痕兒此番……隻是想來母妃也在此,想抓住時機與您們享上天倫之樂罷了!”
原來這個金發少年,正是魔界五皇子——夜無痕。
夜無痕此話一出,周圍瞬間傳出竊竊私語聲和低低的笑聲。
那女人堆裡,甚至還走出來了膽子大的,一柄小扇輕晃,堪堪遮掩住笑意,一搖一晃地緩步行至夜無痕身前。
“五皇子還真是有雅興,可這天倫之樂與我們魔族有何關系?想必你的父君與母妃呀,也并不稀罕呢。”
說完,又摸了摸夜無痕的臉頰。
此人,是魔君後宮内的魅妃,平常最是讨其歡心,在這魔界混的是風生水起。
而後,最喜與魅妃結伴的鈴妃也笑着走了出來,行動之時還對魔君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我看呀,這些都是借口吧,咱們五皇子,也想帶幾個伶俐的丫頭回去耍耍呢!”
魔君聽了這話,哈哈大笑起來,衆人見君主笑了,也同樣跟着笑着。
一瞬間,弑天殿,便是充斥着各式的笑聲,似是要沖破了九霄。
夜無痕狠狠地瞪着那魅妃和鈴妃,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
但這二人見了也不怕,反而一臉委屈地望向魔君。
“君上,你看他!小小年紀不學好,還瞪我們呢!”
鈴妃說着,還連忙跑到了魔君旁,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哦?愛妃的意思難道是,本君今日也做的均是壞事了?”
幾句下來,二人竟是當夜無痕不存在一般調笑起來,其他的嫔妃侍妾見此情形,也重新試圖聚集起來。
夜無痕本還欲再說些什麼,卻再沒了機會,隻好失魂落魄地準備回殿了。
臨走,那魅妃還嬌滴滴地道了句慢走,然後輕蔑地瞧向那夜無痕的母妃——莺妃。
沒多久,莺妃也待不住了,便是随便扯了個理由下了大殿,去尋那夜無痕。
此時,夜無痕也正在蝕月殿門口擡頭賞月。
莺妃很快便見了他,快步上前,面露猙獰,竟是狠狠地甩了夜無痕一巴掌。
這一下,混了些内力進去,夜無痕又并無防備,竟是一瞬間倒在了地上。
衣冠不整,面上慌亂還帶着紅痕。
莺妃見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又抓住那夜無痕身上不多的衣物将他拽起,又來了一巴掌。
“廢物!廢物!!老娘生你有什麼用處!本來活的就艱難,養你還不如養條狗!!”
夜無痕在大殿上本就受盡了委屈,現下又是被打又是被吼,真真是要受不住了。
但他仍強忍着淚意站起來。
“娘!痕兒……痕兒也本來是想讓你多在父君眼前留些印象的……所以才……”
“滾!!最後呢?最後呢?你給我滾!!”
說着,又狠狠地踹了夜無痕一腳,憤憤離去了。
夜無痕望着莺妃的背影,最顯眼的便是她的一頭金發,而後又抓起來自己的一縷頭發,看了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