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4日
大魔鬥演武第四日。
明明和昨晚同樣穿着凸顯身材的比基尼,和昨晚同樣在水中鬧騰了好久,卻完全是不同的模樣。
即使意識到了劍咬之虎那個變态女人的算盤,拉克薩斯卻無法沖入場内——他站在B隊看台的角落,傳入耳中那越發無聲的尖叫幾乎使他捏碎自己的掌心。
“不是已經分出勝負了嘛……!”
現在場上的單方面虐行根本不是什麼比賽——然而,他卻不得不痛苦地移開視線。
——不能沖動,不能打斷。她清清楚楚地說了“絕對不放棄”,所以不可以讓她的努力……!
“裁判示意到此為止,比賽結束!”
主持人的聲音讓他終于回過神來,猛地睜大眼睛,迅速移動到看台前方。
手上的力道一經松懈,才聞到血腥味,似乎味道略為濃烈,讓同樣站在看台前的伽吉魯也嘟哝了聲:
“怎麼這裡都有血腥味……”
完全忽視了這句發言的拉克薩斯對手心的疼痛感毫無知覺,但當他正要把身體探出看台的時候,一種奇怪的感覺制止了他的行動。
——……嗯?
因一絲困惑停滞的思緒再回到賽場時,已有兩個熟悉的身影混入其中。
“露西——!!!!”
納茲和格雷在各自的呼喊聲中躍入賽場,共同接住了從水球競技場邊落下的少女。
由于之前處于水中,身上看不見明顯的流血,然而傷痕依然是觸目驚心,直到溫蒂與另一個其他公會的小女孩一起使用了治愈魔法後,昏迷的露西才稍稍緩過一口氣,呼吸與臉色随着治療漸漸恢複。
随着她被醫療隊的擔架擡出賽場,整個會場的注意力全部轉移向了對峙的妖尾A隊與劍虎的代表隊之間。
但拉克薩斯卻對此并不上心,而是因身側的說話聲将追蹤着消失于賽場出入口的醫療隊的視線收回看台上。
“不要留下傷疤就好了……”
卡娜看向一臉擔心的米拉珍妮:“他們把露西帶去醫務室了,我們也快過去吧!”
兩人彼此點頭,便立即動身離去。
目送着兩人的背影,拉克薩斯恰好撞上也正要走向通道的伽吉魯的目光。
對方一動不動地看着他,半晌才開口:“你也會受傷?”
“……沒事。”
“雖然不知道你碰到啥事了,不過那個表情還真是難看。”
看似說着玩笑話卻完全沒有笑容,伽吉魯邊說着邊轉身離開:
“既然那麼擔心,就快跟上來——還是一樣的别扭啊,拉克薩斯你。”
——是别扭嗎?
拉克薩斯低下頭,看向雙手的掌心。
那之上的血痕深度比之方才還躺在場内的少女有過之而無不及。
是因為别扭?所以隻表現出了這種程度的關心?
是因為别扭?所以再次錯失了英雄救美的機會?
是因為别扭?——隻是純粹因為不善表達而已?
站在長廊的入口前,他清楚自己再不快些跟上前方的人,或許又會陷入行走的迷宮。
但他還是杵在那裡。
——“……不對!”
左手砸向牆壁的同時,捏緊的掌心中濺出幾點紅色。
盡管因疼痛及理性抑制了力量,然而以他的力道,還是将牆壁砸出了一個比拳頭大上一圈的深坑——還好皮糙肉厚的指關節隻是因此泛紅,并未讓這隻手“兩面開花”。
剛才自己的腦中全然沒有第一日時的想法,是真的打算和納茲他們同樣不顧一切躍入場内。如果這也算是種别扭,那真正的坦率又是什麼樣的?
可若說自己并沒有在計較輸赢,也不是在糾結強弱,當時根本來不及考慮出那些拼湊文字的語句,那又怎麼會被一些細小的情緒給制止——……嗯?
剛才的奇怪感覺又出現了。
然而不容他細想,此時還有更重要的事在前方。拉克薩斯迅速追随上幾乎消失在視野裡的背影。
似乎是為普通民衆的身高打造的醫務室大門讓拉克薩斯不得不弓身而入,早已圍坐在病床邊的妖尾A隊成員因B隊的出現而略顯吃驚。
“拉克薩斯!”不過顯然,納茲感到吃驚的是别的事——比如最後進入室内的某人身上的血腥味。盡管拉克薩斯已盡量讓雙手像往常那樣抱胸并用外套的毛領遮住了大部分。
“你們……”
“就算不是同隊但我們是一個公會的吧。”對于格雷尚未問出口的疑惑,卡娜率直地回答道。
A隊的衆人不覺放松神情,看來若要說緊張程度,哪邊都是緊繃的弦。
之前一直負責照料公會同伴傷勢的波琉西卡女士對躺在病床上的露西的傷勢做了一定的說明——得知傷勢已無大礙,在場的人們紛紛松了口氣。
當然,也有像剛才在賽場時那樣依然滿身戾氣的人存在——
“那些家夥……”
納茲咬牙切齒的四個字一響起,讓拉克薩斯也少見地在這個場合主動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