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克薩斯·多雷亞很不高興。
當然,這不僅僅是因為那場大戰後目睹了那個女人和其他【男性】(重點)同伴擁抱這件事。
就算在之後華燈宮舉辦的大型舞會上沒有和那女人說上話,還有因為自己穿着幾年前的那套禮服被某些家夥笑“老土”(雖然都揍回來了),到最後故意打碎酒杯也好遛到陽台也罷都沒引來她的親切慰問什麼的——這些都不是事。
重·點·是·現在回到了瑪格諾利亞,甚至是回到了鎮長答應送還給大家的原公會建築裡,開始了隻屬于妖精的尾巴的狂歡之夜——也就是到這場慶功宴為止,至今半個月,這個女人——露西·哈特菲利亞都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你學哈比“哎”一下也行啊!
什麼全鎮的工匠在造廣場那陣子請假原來是負責修複公會啊,什麼多謝鄰裡街坊還有從王都和各公會送來的食物飲品啊,什麼連其他公會的小喽啰都跑來蹭吃蹭喝的,什麼那些家夥都是這次參加比賽的那票——哎随便啦他才懶得認清誰是誰了。
這些話題他全——都——沒興趣!
總之,拉克薩斯非常不愉快。
喝着從哈魯吉翁運來的新鮮啤酒,都已經是第三瓶了,拉克薩斯仍然沒覺出味道。原本圍繞在身邊的三大傻……額不對,雷神衆也從一開始陪他喝酒到後來各自跑去找熟人鬧騰去了。
——哼,叛徒。
忘了是自己說出“我今天就喝酒了,你們離遠點”還差點說了“滾”,雷神衆沒在那時候集體叛變圍攻他已經很謝天謝地了。
滿眼的笑臉就像是在諷刺他沒個伴兒,偏要在他周身360度各個角落裡出現。不過這些都不是事兒,最讓他不爽的是,此時衆人的話題中心——還是那個女人。
“……納茲,你敢說這不是你的錯?!”
“本來就不是,是露西自己光溜溜地飛過來的!”
“就算是那個什麼色龍的魔法,你給沒穿衣服的人披件衣服會死啊?!”
“哦,你也沒穿衣服啊,意思是要我借你咯!”
“火焰混蛋……總之,我就是看你這事不順眼!”
格雷能把這事喊出與納茲持平的大嗓門,顯然是因為之前裡昂給灌下的幾瓶酒起了作用。同樣被灌酒的還有格雷的跟屁蟲朱比亞和裡昂自己,不過是被卡娜幹倒的,此時已經被米拉領到一邊休(zhan)息(bai)區裡躺下。順便說一句那個地方的可憐人百分之九十五都是糟了卡娜的毒手,讓人不得不懷疑這酒有毒。
“關你什麼事啊,死冰塊!啊我知道了!你那時候肯定在什麼鬼地方吓得渾身發抖~覺得丢人所以找茬是吧!嘿嘿,你納茲大爺我!不!怕!哇~薩薩薩!”
被捧成救世主而在今晚得意忘形的納茲,一腳踩在中央的大桌上,另一隻腳則踩上格雷還張着嘴的臉大笑起來。
一旁端盤子的麗莎娜出聲提醒:“啊,納茲,别踩到米拉姐特别制作的大蛋糕哦。”随後從蛋糕裡又切出一塊放入手中的空盤,“好,這個給初代。不過初代能吃嗎……”她轉頭走向溫蒂那邊,問幾個小女孩還要誰蛋糕。
——這時候比起分配給小朋友蛋糕不應該先制止某兩個蠢貨的愚蠢行徑麼。果然是米拉的妹妹,重點總不對。
因為青梅竹馬的話顧及到了蛋糕的納茲卻沒留神,被腳下的格雷以下克上地掀了起來,一個重心不穩,霎時整個人倒向了身後還剩下一部分的豪華五層大蛋糕。
這一出戲讓附近所有看熱鬧的都停了下來,幾秒的時間拉長成了慢動作,圍觀的大叔們伸手試圖拉住納茲,幾乎就要成功。
然而現實是那個平時身手如猴子的家夥如今卻在三秒内一屁股坐進了鋪着大片奶油的蛋糕裡。
“呃,嘿嘿嘿,壓壞了。”納茲一臉無辜地憨笑道。
得來的自然是謾罵——“你個臭小子每次都把好吃的糟蹋了!”“就是就是!烤腸之仇還沒報呢!”“去死吧!”
呃,說實話烤腸有一半死在他這裡——拉克薩斯挑了挑眉,決定還是不出面自首,坐觀那邊的鬧劇如何進行下去。
幸好話題并沒有被蛋糕帶偏,格雷頂着臉上的腳印一腳回踩向納茲,直接把整張桌子壓翻——“都說了是你的錯了!!!”這下這兩人是肯定浴蛋糕重生了。
拉克薩斯剛想在内心痛快嘲笑一番,卻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呆怔得連手中的酒杯落了地都沒反應。
原來在蛋糕後方,視線的死角裡還有兩個人,此時也滿身是蛋糕的奶油。
頓時,全場肅靜。
沉默的時間總叫人難以忍受,幸好很快該爆發的火山還是如期噴發了——
“————————你們兩個!!!”首先站起來拔劍的自然是滿頭奶油的艾露莎,沖着地上兩個被吓呆的小鬼一陣亂戳。看來那兩個家夥在接下來至少一個月内會對奶油蛋糕産生陰影。
而還坐在原位的那個,是剛才起就因為話題的圍繞而不得不躲在蛋糕後的,露西。
“露西!艾露莎!”米拉匆忙跑向吧台尋找起毛巾,邊呼喚妹妹來幫忙。不僅是麗莎娜,連溫蒂和哈比也匆匆離開了雪莉雅和夏露露的身邊,跑過來試圖制止女王大人的絕地虐殺。
——好不容易從大魔鬥演武、七龍之戰活着回來,死在半個蛋糕引發的血案裡也未免太過凄慘。
但拉克薩斯才不去管地上的納茲和格雷生死如何,哪怕他們向他求救(盡管他們已經在求饒了)。他隻關注着從剛才起一直靜默任溫蒂她們擦去油污的露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