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塌後的清晨

天邊泛起魚肚白，林芷緩緩睜開眼，指尖觸碰到的，是溫栖依然溫熱的掌心。

她沒有做夢。

昨天那個名為“MIRAGE·314”的潛意識副本是真實的，甚至可以說是系統本體崩塌前的臨死反撲。

林芷知道，那不隻是一場幻覺，那是系統在毀滅前最後的“存檔保護機制”。

她從床上坐起，轉頭看見溫栖已經醒着。他的眼中多了幾分疲憊，卻比往常更坦然。

“系統徹底崩了？”她開口問。

“沒有。”溫栖輕聲道，“我騙了你。”

林芷心中一震。

溫栖并未回避她的視線，而是走到窗前，望着晨曦灑落的天光緩緩道：

“系統根本不是你以為的那樣，隻是一個推送戀愛劇情的程序。”

“它……是一個‘觀察者系統’。”

林芷皺起眉。

“準确地說，是用于模拟‘理想戀愛關系模型’的情感實驗系統。而你，是被選中的‘變量宿主’。”

林芷徹底愣住。

“這場‘劇本綜藝’，從頭到尾都是一場試驗？”

“試驗我們這些人的行為反應？”

溫栖緩緩點頭：“是。”

他走到她身邊，攤開掌心，一枚金屬色的系統核心圓片閃着幽藍的光。

“我原本是系統編号0001，是你所處劇本的主控模塊。我負責引導你完成劇本，穩定‘情緒曲線’。”

“可……為什麼你會覺醒？”

溫栖垂眸，似是思考了很久。

“因為你跳出了所有算法。”

他擡起頭，眼神複雜：“你對劇情的反應，不符合任何既定的情感路徑。你擁有‘自我否定’、‘劇情幹擾’、‘高敏修正’，這三種極少出現的高風險意識參數。”

“換句話說——你不再是‘變量’，你成了‘異常’。”

林芷仿佛被雷劈中。

她無數次感覺劇情不對勁，曾質疑過“劇本”操控一切，如今終于得到了最直接的印證。

“所以，系統要清除我？”

溫栖搖頭：“不是清除，是重新初始化。”

他走向桌邊，打開一台他從未讓她接近過的終端設備。

屏幕亮起，上面赫然跳出一行行冷冰冰的提示語：

【重啟計劃執行中……】

【目标宿主編号：A-1314】

【倒計時：47小時59分】

【計劃名稱：ECHO RESET】

【目标：清除所有異常意識，重建穩定劇本結構】

林芷身子微顫：“重啟計劃，是指——抹除我？”

溫栖沉聲道：“抹除你曾經的所有記憶與反抗意識，重新歸為一個乖順的‘角色’。”

“系統會為你量身定制一個‘幸福但穩定’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