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隐:“……”
她挺意外的,因為這不像是言靖作風。
臨近晌午,爺爺和言沁才從公司回來。
言爺爺的頭發好像又白了許多,言靖和言爺爺很像,都是一副生人莫要靠近的氣息。
易隐忙起身:“爺爺。”
言爺爺說:“回來了,回來就好,你奶奶天天念叨着你。”
言沁在後面朝着易隐挑眉。
一頓飯結束,奶奶爺爺有睡午覺的習慣,言沁忙着去公司。
客廳裡隻有易隐和言靖。
手機打破了倆人的沉默。
易先生:【小隐,回到餘市怎麼不來爸爸這裡?】
對于易先生,易隐沒有對姚女士那樣的耐心,她把消息向左滑動删除掉,就把手機丢在一旁。
言靖打開了易隐常看的肥皂劇。
倆人沒說什麼話。
隻是易隐沒想到易先生會如此厚顔無恥。
易先生帶着他的妻子上門。
易隐瞬間黑了臉,可處在言家,她不好發作,連招呼也沒打,死坐在椅子上不動。
言沁打了招呼:“易叔叔。”
至于言靖,他跟着言沁站起了身,撇了眼,視線落便在易隐身上。
“小沁啊。”易先生先和言沁打了招呼,才和藹望向易隐,好似為了見多年沒見的女兒才激動不已厚着老臉上門,“小隐,回來也不說一聲,要不是你小弟告訴爸爸,爸爸都不知道。”
易先生口中的小弟正是他和他現任妻子共同孕育的一兒,也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
易隐并不想和他上演父女情深,直白道:“你這不是也來了嗎?”
易先生不惱,說出了他的目的:“爸爸是想着待會兒吃好飯,想讓你回家一趟。”
飯桌上飄蕩着飯香氣,在提醒着易隐不能因為她們的事影響言家吃飯,她面無表情道:“我知道了。”
言爺爺嚴肅着臉:“易總,正好一起吃?”
易先生還算有眼力見:“謝言總邀請,我這次就不了,家裡已準備好。”
飯後結束,易隐沒有坐着和奶奶爺爺聊天,她不想易先生會再次出現言家大門。
她剛出了門,言靖出現在她的身後,喊了她:“喂。”
易隐轉身,擡眼望着言靖:“怎麼了?”
“不想去别去。”
她本來就沒打算去。
應付人,誰不會啊。
什麼時候,她不再期待易先生的父愛呢?
好像是她十七歲生日那天吧。
沒人知道她比誰都期待她的生日。
易隐害怕易先生和姚女士臨時抽不出空來,她特意提前幾天聯系她們。
打了好幾下,姚女士才接起,易隐迫不及待問:“媽媽,你十二月十二有時間嗎?”
“怎麼了?”
易隐咯噔了一下,她安撫着自己,媽媽和爸爸工作忙,所以才記不得她生日,她笑了笑:“我想和你吃一頓飯,可以嗎?”
“不确定,那天再說吧。”
“好”
接着,她打給了易先生,易先生很快接起,易隐說起同樣的話術,易先生說:“十二月十二?”
易隐語調上揚:“是的。”
“應該有吧,到時候聯系你。”
就是這麼小小的概率讓易隐有了大大的期待。
那天大清早,言靖端來了一碗長壽面。
中午的時候又帶着她來到遊樂園,她全程心不在焉的,因為在等着電話,又怕自己會錯過,她特意将音量調成最大。
玩了一圈,易隐實在是沒有心情,就找了旋轉木馬面前的椅子坐着,言靖便去給易隐買奶茶。
可沒多久。
易隐愣住了,她鼻尖發酸,一直拼命眨着眼,狠狠咬住下唇。
易先生帶着黎梨和他的妻子玩得不亦樂乎,還對着黎梨噓寒問暖,宛若她才是易先生的親女兒。
原來不是沒時間啊,是對她沒時間而已。
突然,她眼前一黑,一隻手心擋住了那刺眼的一幕,易隐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
她心中五味雜陳,不管自己再怎麼努力,有些事也是她注定無法改變的,她笑了,她知道自己緊緊握住的流沙早就在光明正大消失,早就沒有影了,隻是她還在自欺欺人,不願意松開手看一看。
想到自己專門購買那些不屬于她年紀的包,是想引起易先生和姚女士的注意,想讓她們來責怪自己。
但…好像沒有人在意。
忽然間,她釋然了。
易隐拉下言靖的手,哽咽聲從喉嚨發出:“沒關系。”
她不需要了。
那天快接近淩晨十二點,易先生和姚女士似乎想起了她的生日,雙雙都轉了錢給她,配着簡簡單單一句生日快樂,而姚女士也給她訂了蛋糕。
她照例收下。
*
易隐笑了笑:“我不打算去他家。”
“那,”言靖說,“回家不?”
“嗯。”
“走吧。”
易隐疑惑:“你不留下?”
言靖格外傲慢:“奶奶叫我送你。”
“……”
又是奶奶叫的嗎?
易隐持着懷疑的神色,言靖态度拽的上天。
行。
他說什麼就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