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袁橋收到了其他公司的邀請,那家公司的規模沒有玉田娛樂大,手下簽約的藝人在圈裡也沒什麼存在感,袁橋猶豫了很久還是推了。但最近他們又找了過來,給出的分層合同比上次還優渥,甚至願意讓他隻帶一個自己挑選的藝人……
曾總的一番話,算是打碎了袁橋最後的一絲猶豫。
他冷笑道:“說得過去嗎?曾總,這個問題我也想問很久了,崔疏桐這種身患少見疾病,還是會直接影響工作展開的病,你在我接手前怎麼不說?”
“小袁啊。”曾總聽出他語氣中的尖銳,立刻換上一副知心大叔的語氣,“小崔現在火,很多人看着,我知道你工作壓力大,但是你也要理解公司培養出一個頂流需要多少資源,就算你和小崔不和,就算小崔他确實有點小毛病,但是我們也不可能放棄他的,是不是?”
袁橋:“不可能放棄他,那就放棄我?”
曾總連連否認,“你怎麼會有這個想法呢,公司是信任你,才會把小崔交到你手裡啊,你們兩個都是公司的頂梁柱,少了誰都不行!小崔還年輕,病還沒好就出來工作,有點情緒是正常的,這件事說小不小說大其實也不大,這樣……你先發讓工作室發博,說他身體抱恙缺席,然後過幾天開個直播跟粉絲道個歉就行了。公司這邊也會對他進行教育,事情也就過去了,你也休息幾天,注意身體。”
袁橋面無表情地聽他說完,過去幾年,曾總也是像現在這樣,似乎是站在他這邊說話一樣。
“不用了曾總,你說的事我會完整傳達下去,至于我,離職報告今天會遞交給你,崔疏桐我帶不來。”
說完,不等對面作何反應,袁橋幹脆利落地挂斷了電話。
***
崔疏桐醒來的時候,空調風的黴味終于散幹淨了。他迷茫地環顧四周,房間裡隻開了一盞床頭的壁燈,電視機在播放一部很老的劇,很暗很陌生的環境。
他的後頸有點癢,可能是接觸到的床單不太幹淨。
崔疏桐揉着後頸,慢慢坐起來,旁邊突然傳來一聲懶洋洋的哈欠聲。
“終于醒了,再睡下去我得帶你去醫院看看。”
越綏把房間的燈打開,和呆呆的主角對視上。
“唔,忘記我沒這麼好心了。”
他身上的羽絨服已經脫掉了,露出裡面寬松的衛衣,看起來很年輕,他站在燈光下,眼睛黑亮,鼻梁很挺,明明是很放松的姿态和語氣,卻讓崔疏桐産生了強烈的不安。
但同時,這個男人看起來,又很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
“這裡是哪裡?”
“你怎麼總喜歡問無聊的問題。”越綏給自己開了一瓶礦泉水,“就像你看見的,這裡是路邊不需要任何證件,有錢就能住的黑旅館。”
崔疏桐從小到大住的都是五星酒店,就算工作需要住外地酒店,也會選擇附近最好的一家,還要把日常用品全部換成自己帶來的,之後他才會住進去。
“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這個問題也很無聊,而且我好像回答過了,我在綁架你,所以你會被帶到哪裡,完全看我的心情。”
崔疏桐搖頭,“我身上沒有證件,你沒辦法帶我離開這座城市。你……看起來不像綁匪,如果你現在放我回去,我可以給你一筆錢。”
“我現在不缺錢,也不想放你走。”
“可是我,我還有工作,大家都在等我。”
越綏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他彎着眼,語氣輕慢,“是嗎?你在意你的工作,我怎麼記得,你是自己翻牆翻到我懷裡的?”
他現在的态度勉強可以解釋為“不想在偶像面前暴露癡漢的屬性,所以萬分忍耐着”,但系統的忍耐是有限的,幾乎在說完這句話之後,越綏就感覺身體被點了一下。
他的臉色瞬間蒼白,久病成醫的崔疏桐以為他也得了什麼病,擔憂地問他怎麼了。
“沒事。”越綏心生一計,他走近兩步,彎腰扶着床角虛弱地坐下,“其實我有一種病,困擾我很久了,找你是因為我很喜歡你,所以想試試你可以不可以治我的病。”
被他用那種懇切的目光盯着,饒是崔疏桐認為他可能在說假話,也不由地放棄了後退的動作。
“……是什麼病?”
越綏垂下眼睛,可憐又迷茫地說,“是皮膚饑渴症,但别人的觸碰對我沒有用,直到遇到你我才……你可以幫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