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鳴笛聲越來越近,警察和原路他們幾乎是同時到達,一前一後把幾十個人都圍住了。一路扣押去警局的路上也很壯觀,幸好已經過了下班高峰期,刻意避開繁華路段一路還算通暢,但是停車場不夠用,最後借了不遠處交管局的車位。
越綏坐攬勝車來的,他這才知道,報警的人是許劭因,他發現車庫被盜後,查了監控,然後不緊不慢地處理完工作,才帶着林助理過來逮許雙陽。
所以警察出警的速度才會比越綏預計的快不少,本市納稅大戶開了口,還是臨近年關這麼重要的時間,能不積極嗎?
一群人烏泱泱地擠滿了整個警察局,警局内所有值班人員都過來了,挨個審。
越綏靠着牆,耷拉着眼皮犯困。
大概因為警察到的時候,他跟許劭因呆在一起,所以嫌疑比較輕?反正直到最後才輪到他、許雙陽和原路,連蹲下抱頭都省了。
雖然就算真這麼要求,越綏也不會照做——他隻是個無辜路過的可憐男大而已。
“姓名?”
“原路。”
“許雙陽。”
“……越綏。”
“身份證号報一下。”
前兩個身份證号張口就來,越綏從包裡找出身份證,直接遞了過去,多一個字都懶得說,更别說他壓根不會背。
韓彪和他的小弟都審訊完了,正抱着頭寫檢讨,警察現在問他們其實跟帶着答案問沒什麼區别。
“為什麼聚集在青山路?”
原路表情拽拽的:“賽車。”
許雙陽小心地看了眼小叔,才說:“比賽。”
越綏:“湊熱鬧。”
許雙陽嘴巴張大,“湊熱鬧?”
越綏肯定點頭,“沒錯。”
警察用筆指着他們,“诶诶聊什麼呢,都給我閉嘴!”
許雙陽隻好老老實實地把話咽回肚子裡。
“誰開的車?”
原路毫不猶豫地舉手,他原以為必輸的局,來警局的路上才知道自己才是赢家,興奮地給了許雙陽一個擁抱,差點把他那小身闆壓死。
許雙陽猶豫了兩秒,沒把越綏的名字報出來,還是讓他自己說吧,唉這次真的是他拖累他了……
警察:“你們兩個呢?都不說話,裝啞巴?”他來回踱步,點名,“越綏,你來說,誰開的車?”
越綏,“警官,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現在是我在問你!你隻需要回答。”
許雙陽眼裡閃過決絕,他伸手攔在越綏面前,“麻煩你态度好一點,誰開的車你不是都問出來了嗎,為什麼非得這麼問?”
旁邊都審完了,時間也臨近晚上九點,警察看他這麼積極,沒再逼問,冷笑道,“許雙陽這是第幾次了?上次你可是信誓旦旦地跟我們保證,再玩賽車就去專業場地的。”
許雙陽聽出來了,警察這是把他認成開車的人了。但這次不是他開的,可要是他不認,越綏就得……
他猶豫的表情當然沒逃過警察的法眼。
“怎麼?想嫁禍給别人?”
某個離得近的小弟聽得一清二楚,見過剛才的比賽,他對許雙陽的技術十分崇拜,忍不住開口,“許少你就别謙虛了,你車開得那麼牛逼,有什麼不敢認的!”
“就是啊,許少,真的帥!”
“你不會想說是這小白臉開的吧?他開車兄弟們可是見過,比我爺過馬路都慢,絕對不可能是他開的。”
“是啊是啊,他開車我們都見過,許少你甩鍋也找個好點的吧!”
“沒什麼好怕的許哥,寫五千字檢讨罰點錢的事!我要能開這麼牛的車,讓我寫五萬字我都接受。”
就連原路都伸手攬住他的肩膀,笑着說,“感謝雙陽哥帶我飛。”
周圍一片附和聲,許雙陽甚至還能看見有人給他豎大拇指。他欲哭無淚地推開礙眼的原路——問題是,這車真的不是他開的。
警察重重拍桌,“有你們什麼事?”
“還有你,願意寫五萬是吧?我給你機會,不寫完五萬字,别想出去了。”
警察一開口,所有人霎時安靜如雞,除了那個寫五萬字的兄弟,他哭着抱住警官的腿,大喊“五萬字是要我的命,我罪不至無期徒刑啊”。
有句話說,隻有冤枉你的人知道你有多委屈。越綏拍拍許雙陽的肩膀,小聲說,“對不住了,我沒駕照。”
許雙陽倏地眼睛發直,後背發涼,劫後而生的感覺充斥着他的全身,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事……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