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我可是開了靈智的貓,除了能聽懂人話,我還能聽懂狗的、鳥的、蟲的、魚的。”尺玉說着,語氣變得有些低落,“可是她們都聽不懂我說的話。”
“不過沒關系。”尺玉振作起來,“現在有歸,歸能聽懂我在說什麼,就,就足夠足夠了。”
尺玉後半句話說的期期艾艾,她其實想要更多,但她害怕歸也隻是她的一場美夢。
歸看到了尺玉心中的渴望,于是她說道:“之後我教你神的語言,這樣她們就能聽懂你想要說什麼了。”
任何生靈都不能拒絕聆聽神的旨意。
“真的?!”尺玉興奮地瞪大眼睛。
“真的,不過能不能學會,我可保證不了哦。”
歸想了想神語是怎麼回事,好像不怎麼簡單來着,便提前和尺玉說好,省的小老虎最後學不會炸毛耍賴皮。
“我肯定能學會!”
尺玉信誓旦旦,那些書上的字,她看一眼就會了,還能理解其中的意思,想必神語也難不到哪去。
“對了,歸,你之前為什麼不讓我去書房?”
她還記得歸說取完名字再告訴她原因。
“嗯……”
歸還沒想好該怎麼和尺玉說。
禁锢神魂的金項圈,渾身散發着罪孽氣息的飼主,還有……
這座宅子地下一具被扒皮抽骨剜目的白虎幼崽身體。
這三樣中的任何一樣,歸都無法忍心對這隻活蹦亂跳的小老虎說出,尤其是最後一樣。
如果可以,她真心希望這隻小老虎一生隻有排便不暢這一個困擾,她會實現小老虎“拉屎順暢”這一願望的。
“歸?你還在嗎?”
尺玉是真怕歸又突然睡死過去,然後不再醒來,歸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我在。”
歸又想了想,做一隻無憂無慮、有飼主提供吃喝、有家人寵愛的貓,還是做一隻真實但殘缺的白虎,選擇權在尺玉自己手上。
她不能替她做選擇。
“尺玉。”
“怎麼了?”
蹲坐在貓窩裡的尺玉前爪不安地踩了踩,歸突然變得好嚴肅。
雖然她看不到歸是什麼模樣,但感覺歸現在的神情,肯定和罰她禁閉的飼主沒什麼兩樣。
歸看到了尺玉的心聲,放軟了聲音,問道:
“尺玉是願意當一隻快樂的小貓,還是當一隻目前不怎麼快樂的白虎神獸?”
“神獸?那是什麼東西?”
尺玉精準捕捉到一個自己從未聽過的詞。
“神獸就是和神一樣的獸類,有神一樣的能力,能做到尋常生靈做不到的事情,但是也要背負與之同等的責任。”
歸和尺玉說着自己對神的理解。
“那神獸是不是天生就會神的語言?”
尺玉略帶期望地問,她還是有點怕自己最後沒有學會神語,到時候歸離開了,她就沒有說話的人了。
“應該。”
歸不确定這個世界的神獸和她這個神是否完全一樣,但尺玉的神魂氣息告訴她,兩者之間是有共同之處的,所以她又補充了一句:
“就算天生不會,學着也會更容易些。”
“白虎麼……”
尺玉心中呢喃,想起了在馬車上時自己做的夢。
馳騁山林,渴了飲山泉,餓了抓一頭鹿,無趣了,還可以變換身形到山下鎮上茶樓裡聽說書,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用擔心離開久了就被關禁閉。
是暢快、自由的感覺
"當然是白虎神獸。"
“即便是前期會很痛苦?”歸反問道。
被扒下的皮重新貼回血肉,也要經曆連綿不斷的痛楚才能長好。
抽出的脊椎骨,重新安回若是養護不到位,大概往後餘生都要不良于行。
雙目倒是最容易的一項,隻要放回眼眶,靠着神獸的自愈能力,遲早能恢複如初,就是這期間會時不時看不清或看不見東西罷了。
歸最終還是将所有都毫無隐瞞地告訴了尺玉,包括那具冰棺中的白骨和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