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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暗夜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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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氣意外的不錯,明媚的陽光順着木葉間的縫隙灑落進來,于腐葉枯枝上折射出一塊塊金斑,仿佛底下埋藏了巨大的寶藏,早見璃久找了個隐蔽的地方,姿态閑散的背靠着樹幹,在心裡默數着面前飄零的落葉,劍已握在他的手上,等待着出鞘的那一刻。

當一個人處于靜谧且孤寂的環境時,且即将迎來一場惡戰的閑暇時光,自己的腦子總會忍不住給自己找一些事情做,将過往有的沒的的事想一大堆出來,這也是為什麼人總想靜靜的原因,早見璃久當然也不例外。

他的大腦像放電影似的,将他和凱認識以來的情節全部走馬觀花的過了一遍,對,從他和凱認識的時候開始,再之前的就沒了,更不用說他穿越之前的事,連記憶也開始陌生。

難道他和凱相識的這短短幾個月比他過去幾十年的時間都要來得有意義嗎?

也不盡然,但确實是多了一種感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非要形容的話,可以說這是一種歸屬感,一種在大海上漂泊了許久終于踏上了陸地的感覺,這種感覺在相處的時候并不容易發現,可是當你回想的時候卻又無比清晰,再直白點來說就是:找到了同類的感覺。

特殊的經曆雖然不會讓他看上去不合群,但總歸會讓人生出一種自己是不是異類的隔閡,這種隔閡讓他遊離于人群之外,時間久了日子總歸讓人覺得孤獨且無聊,為了緩解那種幽靈似的孤獨,于是帶上了假面隐藏起自己所有的不同,嘗試着如同前世一樣做個普通人融入人群,但無論怎樣僞裝,都騙得過别人騙不過自己,自己與普通人的區别越是遮掩,越是顯露得更多,到最後連自己都難以忽視。

曾經作為普通人生活的早見璃久深知人類許許多多的劣根性,其中之一就是排外,所以他很主動地在自己和普通人之間畫了一條界限,警惕小心的獨自一人生活了很多很多年,直到歐布的出現,初見時除了覺得這個世界荒誕滑稽之外還隐隐的松了口氣吧!或許他的内心也一直在期待有着這樣一個特殊的存在來肯定自己的孤獨和寂寞。

而且相處之後發現這個人沒有一處是不和你心意的,這就真的可怕了……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命運吧……早見璃久唇邊揚起一抹淺笑,城市中的戰鬥聲音已經停下了,在人們的歡呼聲中插入了一道劃破天際的破空聲。

凱又赢了,真好,那他也不能輸啊!早見璃久捕捉着林中的所有的動靜,直到聽見一道細微的腳步聲。

這腳步很輕,很快,但渾然不知自己早已被獵人鎖定。

唰!林中刀光一閃,沒有防備的庫魯斯特被擊飛出去,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才停下,沒想到竟有人會在此埋伏,所以臉上還挂着些許茫然的神色,胳膊上碧綠的鮮血噴湧而出,顯然傷得極深。

“也是時候做個了斷了!庫魯斯特。”一擊得中的早見璃久并沒有竊喜,那抹笑已被收起,眼神冰冷的盯着自己的目标。

“伽……伽古拉?”庫魯斯特奇怪修複程序為何沒有提醒他,但也來不及多想,趕忙抱緊懷中的卡牌一邊躲開攻擊,一邊聲音嘶啞的吼道“:沒有人!沒有人能妨礙我!”

艱難躲開後繼續朝石碑跑去,很明顯他現在不欲與他正面交鋒。

早見璃久又怎麼可能讓他跑掉,直接一記新月斬波朝他的腳踝而去。

“啊!”腳踝被砍傷的庫魯斯特痛呼一聲直直的撲倒在地,回眸怒視着準備好給他最後一擊得早見璃久“:可惡!”

明明就差這麼一點,逐漸逼近的刀鋒讓他心裡慢慢生出一絲絕望。

“再見了!庫魯斯特。”早見璃久冷漠的說到,舉起劍毫不留情的劈下。

锵的一聲,火花四濺,庫魯斯特用卡盒擋住了此次攻擊,虎口崩裂,臉上的肌肉因為用力過猛而微微抽搐着,冷汗順着額頭流下。

劍刃被卡在裂紋裡,早見璃久不耐煩的啧了一聲,一抽沒抽出來,于是直接一腳踢過去給他踹飛幾米遠,沒想到他竟然連死都不願放開卡盒,又吐了幾口血了還死死的握住不放。

“哈哈……”趴在地上的庫魯斯特看了下他落地周圍竟然滿意得笑了出來,鮮血順着他的嘴角湧出,擡眸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早見璃久,困難卻堅定的說“:歐布……伽古拉……我會讓你們感受到無盡的絕望和痛苦……”

說罷他打開卡盒,将裡面所有的卡牌都倒了出來,見此情景,早見璃久心道不妙,咬牙沖過去再次将他踢開

“你想都不要想!”回身劍風一掃,将地下的卡牌連同樹葉一起被吹起,才剛收回一張。

“可惜……你已經遲了!”庫魯斯特輕聲說,黑暗的力量從他體内湧出直入地底,這些卡牌包括他手中的那張,仿佛被激活了似的停駐在半空中,散發出暗紅色不祥的光芒。

難怪庫魯斯特不肯用自己的力量召喚一張卡牌對付他。

“不……不可以……”早見璃久看着湧入地底的能量急切的伸手,卻無法觸碰到半點。

“天、玄、峙、矢、布瑠部、由良由良……”清脆的女聲從身側響起,冰藍色光芒形成結界覆蓋住這些卡片,原來是感知到森林中突然出現大量的黑暗之力,而現身前來查看情況的玉依姬。

自知沒辦法給到幫助的早見璃久,沉默不語的抓起庫魯斯特的衣領,将他拖到森林入口,至少别讓這家夥的屍體弄髒了玉依姬的家。

“遲了,你們已經遲了……哈哈哈……”被拖走的庫魯斯特喃喃笑道,我可以複活了,我可以……他又嘔出一大口鮮血,眼睑下垂,呼吸逐漸微弱。

但這種氣若遊絲的樣子隻有一瞬,眨眼他的渙散的瞳孔又恢複了神采。

“我絕對會阻止你的!”早見璃久拉扯起他的領口迫使庫魯斯特與自己對視,一字一頓的說。

“随便你,不過你們目前首要對付的,是魔格八岐大蛇吧!”庫魯斯特不以為意的看向森林裡苦苦支撐的玉依姬,不過是一抹靈體而已,又能撐得出多久?

“歐布,他絕不會輸!”早見璃久嘶聲道,垂眸掩蓋住心中的惶恐。

“是嗎?沒有了黑暗圓環的你,真的能幫助到他嗎?和一起他并肩作戰嗎?”庫魯斯特的眸中突然閃過一道暗芒,連說話也變得流暢起來“:而不是想現在一樣隻能看着……”

“我……”他的語氣充滿蠱惑力,撥動了早見璃久腦海中那緊繃的思緒,讓他開始懷疑自己。

庫魯斯特當然沒這麼大的能力,在他被伽古拉砍倒的那一刻交易就失敗,因為他已經死了,死了的人是沒辦法繼續下面的劇情的,現在控制着他身體的是修複程序,用了些可以影響人的小技,又支撐着這具破敗的身體,它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奧特曼不是萬能的,他們也有做不到的事,更何況歐布早就失去的原本的力量,他和魔格八岐大蛇的戰鬥誰赢誰輸,你應該能猜想到吧?”修複程序繼續問。

“……”早見璃久沒有回答,但他的心已經亂了。

“歐布會死,這個世界也會被毀滅。”

“你難道隻會說這些廢話嗎?”早見璃久突然憤怒的反問。

“我知道歐布原生的力量在哪裡。”修複程序也不多說廢話直接甩出大招。

“哈?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早見璃久也不傻。

“因為,我實在不想這個世界被毀掉。”修複程序換了種聲音說,聽起來有些耳熟,但早見璃久現在也沒心思也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裡聽過。

“哈……它可是美美的吃了一頓大餐,正準備出來撒歡呢!”這虛僞的話讓早見璃久都被他氣笑了,擡手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單腿跺了跺腳示意他不要忘了自己做的好事。

“她撐不了多久了,所以你隻能信我。”修複程序淡定的從懷中摸出一張卡牌遞給他。

“這就是我的誠意。”

早見璃久半信半疑的接過,竟然是庫魯斯特費盡心思才弄到的黑暗之王貝利亞,感知了一下竟然是真的,他會這麼大方!

“……歐布原本的力量在哪裡?”早見璃久警惕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才試探着問,他終于察覺到現在的這個庫魯斯特好像有點問題。

“在你。”

“我?”早見璃久不明所以的皺了皺眉。

“沒有黑暗那裡來的光明,你早該接受你的命運……”修複程序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庫魯斯特的确盡力了,但還是被伽古拉抓住了計劃中那不到10%的漏洞,所以他現在要用最後的能量去解封魔格八岐大蛇,至于後面的事,隻能希望拿到貝利亞卡牌的伽古拉會做出正确的選擇。

“你就不能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說說人話嗎?”早見璃久諷刺道。

“從戰鬥中失去的力量也将從戰鬥中找回來,光明本該平等的照亮黑暗,但你是他唯一的私心。”修複程序認真道。

“哈……哈哈哈……”早見璃久爆發出一陣奇怪的大笑,連蛇心劍也落在地上,他聽明白了也大概猜出了面前的人到底是誰,可他的眼神卻看不見一絲笑意。

過了一會他才停下,道“:糾纏了這麼久,這就是你的目的嗎?真是可笑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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