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送她回公寓反而被婉言謝絕,白石的臉略微僵硬,許久後終于定格成無奈的表情。
他看她揮了揮手,毫不留意地轉身走開,然後就聽到迹部發出幸災樂禍的一聲嗤笑。
哎呀,心急了嗎,還不到時候嗎……白石難得有這樣的人生體驗,驚奇地發現自己竟然成了被拒絕的那方。
聽到手機收到轉賬的提示,他心裡還怪五味雜陳的:有時候真希望對方不要這麼疏遠啊,用了他的手膠就要立刻還掉,喝了咖啡也要和他AA,真是絲毫不肯欠他人情呢。
怪不得,對面的冰帝部長聽到他對她的邀請,連頭都不擡,壓根沒放在眼裡,是早就摸清她的脾性了吧?
白石歎氣:居然有點挫敗感。
空長了張帥臉(不過不如本大爺)的笨蛋,不足為懼,他迅速對白石作出了這樣的評價。她招惹的人可真不少,不過一切還都在他迹部的掌控之下。
秋川莉莉相當慕強,這點他十分肯定。對付這種主體性強、邊界感明确的人,絕對不能厚着臉皮在她身邊糾纏,放低姿态是不會引得她心動的。或許莉莉自己都沒發現吧?她一邊嫌棄他光芒四射,一邊又不自覺被他吸引。因為……他也正是如此。
她和他的性格底色何其相似?渴望征服,也渴望被征服。這樣說來,他倆可不就是天生一對!迹部超得意地想着。
不過那個幸村精市挺讨厭的,都敢把手伸到他迹部的領域裡來了。身體能撐得住嗎,别一下子又躺了。這家夥比真田更有頭腦,比手冢更能言會道,表面上一派光明神聖,背地裡卻各種危險陰暗,言行舉止茶裡茶氣,不太好搞。
迹部每天要處理的事實在是太多,雖然人在學院,但全冰帝的學生事務還是交由他批閱管理,再加上逐漸開始接手家族事務,腦容量都快不夠了。可惜坐在對面的情緒舒緩劑已經離開,此時正好在路上碰到了被他稱之為“茶裡茶氣”的人。
“原來你會畫畫?”見到熟人,莉莉好奇地湊上去看,順便在内心感慨他真是好文藝的人。
幸村微微笑道:“一點業餘的興趣愛好而已,能幫助我集中精力、平緩心情。”
這哪是業餘愛好的水平,太謙虛了,她想着。就像五音不全的人也能迅速識别出對方唱的好不好聽,她對繪畫一竅不通,也不妨礙她看出幸村的畫……很逼真、很寫實。
見她表現出興趣,他便把繪畫本遞給她:“随便看,不要緊的。”
不不,也不用這麼客氣,她沒什麼鑒賞能力。莉莉接過來卻沒翻頁,隻是盯着畫仔細看了幾眼:“畫的這麼好?你難道要做‘畫家中打球最好的、網球選手裡畫畫最好的’那種人嘛。”
“?”就這樣?繪畫本被還了回來,幸村的笑僵了一瞬。
喂,這幅畫下面就是她的肖像畫,隻要她翻過一頁就能看到——女生倚靠在沙發上專注恬靜的模樣,是他剛完成的作品,畫的相當用心,這才是他的真實目的好嗎。
幸村對她的了解和評估比她想象的還要多。與迹部的行動相比,他的選擇是完全不同的。
率先袒露自己的意圖,輕微冒犯她的邊界。隻有這樣,才能慢慢突破對方僅僅視他為“認識的人”的界限,讓他能夠再進一步。
通過她的反應,試探她的想法。她可能會納悶、好奇,輾轉反側地揣度他,從而對他産生興趣。到那時,她将在不知不覺中以越來越多的時間想到他。
幸村精市最擅長以退為進,不動聲色地安排明白,讓對方走在自己提前謀劃好的道路上。然而、然而這人壓根連釣餌都沒見到啊。
看着她一無所知地離開,幸村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對于男生們的想法,莉莉沒啥興趣去猜測和關注。再看看女生這邊,利用閑暇時間,拍視頻、寫圖文搞的那叫一個風生水起,顯然是從财前光同學那裡交流到不少經驗。
《沉浸式體驗東京網球學院的一天》《網球翻包好物分享》,這些标題看得她忍俊不禁,直呼女生們個個都是小天才。
“所以你覺得這款球拍怎麼樣?試用了幾天有什麼感想?”仁王姐弟這樣問她。
自從赢得混雙比賽,姐弟倆就承接下Y廠的新款球拍試用測試,他們需要定期向贊助商反饋,以幫助優化設計。
誰讓她倆私交甚好,莉莉竟然有幸借到新球拍體驗了幾盤練習。而她的旁邊坐着真田,也是受邀來參與測評的。
為什麼真田也在呢,仁王葵偷偷告訴她,因為自家弟弟一頭白毛,還留着小辮子,狐狸眼顯得很不正經,讓平均年齡超過四十歲的贊助商們覺得他不穩重,于是姐弟倆一氣之下,便請了全立海大看上去最老成持重的男人前來坐鎮。
看着被說成老成持重的臉,莉莉憋住笑意:“難道輸給幸村,是因為新球拍的緣故嗎?這什麼垃圾球拍這麼難用,害的咱家副部長都輸成啥樣了!”
真田無奈:“又開玩笑。不過這拍子打底線手感很好,網前截擊的話顯得稍微有些笨重,如果要改進的話,可以考慮——”
“我突然産生了疑問,仁王幻影會連同球拍一起幻影嗎?這TM究竟是什麼原理。”
“這可是成為欺詐師的核心秘密,怎麼能随便說給你們聽呢?”
忽然其他人的聊天畫風全跑偏了,全場隻有自己在認真測評球拍的真田:“咳!”你們給我靠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