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已經公開辟謠,但莉莉這樣滿世界找亞久津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忌憚:“你找他……有事?”
嚯,是她目前最不願碰到的人,風紀委員同學。
“有事呀。”她問啥答啥。
如果換作迹部,早就開始罵罵咧咧追問到底是什麼事,然後各種教育她“跟暴力狂走那麼近隻會害了你”,可惜對面是真田,聽到這個說了和沒說一樣的答案,露出了微妙糾結的表情。
真想問問她是什麼事啊,說不定他也可以幫忙呢?還想問問她和亞久津是什麼關系,為什麼看上去這麼密切?思前想後,卻又有點不好意思。稍微猶豫了兩秒鐘,就錯過了最佳問話時機,此時再開口追問下去,顯得就像窺探人家隐私似的。
她會覺得自己多事嗎?會厭煩自己管的寬嗎?
向來在球場上兇悍沖鋒的他,現在倒是畏首畏尾起來,因為拿捏不準她的心思而舉棋不定。
帶着赤也出門就好了,他心想,那家夥大大咧咧,一臉天真無邪,問出什麼問題都不突兀,而她對他也總是格外包容,無話不說。
莉莉:?咋了,沉默是幾個意思。
“你繼續訓練?我再找找。千石說他早上就在這附近。”
“等等。”雖說沒醞釀好語言,但真田還是先制止了她的離開,冥思苦想一番後,“唔……再次祝賀你獲勝。”
這事還沒翻篇?莉莉瀑布汗:“祝賀的話,你不是已經對我講了五百遍了嗎?”
賽後到底是誰看上去比她還激動,嘴唇哆嗦着什麼都沒說出來,惹得全場都笑了。
想起那個經典場面,她噗嗤笑出聲,而真田無奈地看着她,也勾起了嘴角。
在緩和的氣氛中,他終于順利問出來:“找他有什麼事?”
“做一些不能被你知道的事,比如違法亂紀之類的。”
真田:??他大驚失色,球拍都差點沒拿穩,活像聽女兒說今晚不回家的老父親,臉上的警覺、憤怒和難以置信一覽無餘:“你說什麼?!”
“哈哈哈!”她再也忍不住,拍掌大笑。
他真的很好逗,越嚴肅的人越好逗。她最愛津津有味欣賞他外放的、變幻的表情。
“皇帝”嗎?剛認識他時,她覺得他像大理石雕刻的,是威嚴、淩厲和冰冷的混合。而此刻,那張平素闆着的臉,顯露出種種人性情緒,是從不會呈現給其他人的生動。
這才對嘛,年紀輕輕的幹嘛裝老成,難不成想成為第二個平等院?那種事情不要啊!被某張臉刺激到的莉莉這樣想着。
她沒發現自己表情狡黠,眉眼柔和,笑容仿佛嬌嗔。而真田凝視着她的臉,呼吸停了兩秒,也慢慢笑了笑,隻是不向以前那樣,被戲弄得不敢看她。
兩人的對望可能還不到半秒。但他第一次略顯直白、熱切的注視,讓先開玩笑的人渾身不自在,仿佛被燙了一下。猝然的,她率先移開目光。
那人胸腔裡傳來悶悶的笑聲。
莉莉不大高興,又不明白自己幹嘛心虛。為什麼有種輸給真田弦一郎的感覺?可惡。
所以偷偷摸摸去防護網那邊的路上,她有點心不在焉,而女伴們也惡狠狠戳着她:真的假的,你帶他?你知道我們是要偷跑出去嗎?
莉莉可不會承認是自己說漏嘴,給她們使眼色:不如說被逮住了也沒人敢訓真田!立海大幾人個個都是教練心尖上的寵兒,到時候自然有人給我們求情,嘿嘿。
不過亞久津很不耐煩,他性格如此,看誰都不順眼,看他更是如看老古董:“怎麼人還越來越多了?我看在你面子上陪你們去,其中可不包括他。”
真田:“我來監督你們不要搞事。”
“乖,不要叛逆。”莉莉和亞久津勾肩搭背,“聽說高中生都是怪物,難道你就不好奇他們的訓練模式?”
“不好奇。”
她氣的直瞪眼:“不是和你談好了交易?”
“知道了,啰嗦。”他這樣說着,果然在隐蔽角落把防護網輕松地拉扯開口子——女生們興奮又敬畏地倒吸一口氣。然後他故意彬彬有禮做了個請的姿勢:“鑽過去吧。”
真田黑着臉忍氣吞聲,覺得此人是故意的。
緊跟其後過去的莉莉,閉眼不敢多看:對不起,你們打網球的男生,臀大肌練的真好,肌肉好飽滿好緊實。
高中生訓練場地和他們這邊大差不差,隻是更坑坑窪窪一些。
瞅着地上和牆壁上的大坑,還有折斷的樹幹,還有燒毀的球網,她沉默了:這是什麼造成的,網球嗎?
哈哈。原來是網球呀,還以為是核彈呢。
我們因為太過正常而顯得格格不入。
亞久津意外的肅然起敬:“這招看上去挺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