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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微妙的傳遞來了警報,我一時拿捏不定這算哪類危機。
但也算誤打誤撞地将他喚醒,最初的目的達成了——雖然他本就清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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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知道會出事?”
我抽出手,自然的尋了空位,坐在他的身邊。
——我當然沒有轉移話題,隻是認為現在這個話題更為重要。
“一點小小的默契。”艾爾海森并沒有指明對象,但我隐約有了猜測。
或許是在我記憶斷片的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故事。
“是嗎,那就好……”我忍不住移動手指貼近艾爾海森的手側,希求在這不算遠的距離中,獲取到人類正常的體溫。
“……你沒事就好……”
我喃喃自語。
我沒有多問其他,确認了艾爾海森的身體情況無恙後,就打算離開。
隻是在臨走前多嘴一句:“你既然要僞裝,怎麼捏下耳垂就……不裝了?”
“……”
艾爾海森沒有回應,倒是在走動幾步後,發問喚住我:“你打算去哪裡?”
“找小吉祥草王。”我邊走邊說,如實相告。
“祂在淨善宮内部,從未有人見過祂出面。難道你打算強行闖入,視教令院學者與‘三十人團’如無物?”
“……你有好辦法?”
我回眸看他。
“沒有意外的話,那位旅行者已經和他的同伴們回到阿如村,看到我提前交付給村長的書信了。”
“對應的計劃,我已列舉在信件之中。”
“如果你願意再多等幾天,‘識藏日’那天,你就能趁亂進入淨善宮了。”
——這個提議确實要比我一頭蒼蠅亂撞、希求恰巧遇上小吉祥草王的幾率要穩妥得當。
在我仍然思索之時,艾爾海森又随口詢問。
“博士那邊的工程如何?”
“他們要‘造神’。”
“是嗎,倒也不意外。願意告知一些細節嗎?我對‘造神’工程,倒是有幾分好奇心。”
他青綠色的眼睛注視着我,意外的誠懇直白。
倒也不是不能講述,但…………
我隐約認為自己應當與艾爾海森拉開距離。
分道揚镳的打算符合雙方的利益:
數據體的長期休眠打破了艾爾海森必須與我一道行動的桎梏,他可以再次擁抱一個自由且平靜的生活。
而我,決心執行的計劃存在風險。自己的死亡與重複無所謂次數,但人類本身格外脆弱,這一點,是哪怕艾爾海森具備足夠的智謀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我不想看到自己認識、在意的朋友受傷。
“預定的計劃裡,我需要在‘識藏日’當天配合旅行者行動。若是缺少了一些情報上的關鍵細節,行動難免出現差錯。”
“你不這麼認為嗎?”
艾爾海森以退為進,現在,他倒是非常擅長說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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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她不擅長拒絕朋友的請求。
我會将自己的定位确認為“朋友”。這點,連自己都有些意外。
但這究竟是不是“系統”所期望的,就不一定了。
【“保留并互通你與本體的記憶也是正确的。”
“所以你會懷疑,不與主人相互信任,保持着必要的相處距離。這很好。”】
既然要徹底擺脫“系統”的束縛,那麼采取與他的言論相反的行動,進而觀察變化,是個可行的方案。
他的主人,是個平日裡寡斷,不到關鍵時刻不會出手的“人”。
大多情況下,她無所謂外物到有些傲慢的地步。因為她不認為外物能夠影響到她本身的生活。
她同樣在觀察、學習,且明白“謀定而後動”的道理。
隻要不存敵意,接觸并不困難。
——何況“數據體”本就是系統給予的最佳身份。